我們這地方因為是山區,所以有林場,就等於是護林員差不多。
林場是在鎮上,一般情況下林場的人也不會到我們村子裡來,只是偶爾例行過來轉一圈,還要村裡人殺雞宰羊的好好招待。
但是他們一般都不會管村裡人砍樹燒柴火,因為農村人都是燒火做飯,肯定是要砍柴的。
除非把這些人沒招待好,他們才會找事兒罰款,或者是把人帶到林場去啥的。
我一聽說我爸讓林場的人給帶走了,頓時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於是我趕緊問了我媽一下,“怎麼被帶走的?”
“他下午就在村子後面砍點兒柴火,然後就有幾個林場的人把他給帶走了,說是讓我們拿著錢去林場贖人。”
我媽說著露出一副很擔憂的樣子。
農村人都不太懂法,只覺著人家林場的人是公家的,幹啥都有權利。
其實林場這種直接把人帶走的方式是完全不合法的,但是在這種偏遠地區你也沒地兒說理去,就算是告到派出所,人家也不管,因為這些公家部門都是通的。
“今天有幾個林場的人在村長家裡吃飯,李存佑都殺了只羊招待他們,肯定是這狗日的搞的鬼。”
二娃聽到這裡直接咒罵了起來。
我一聽這話,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李存佑那傢伙乾的好事兒。
昨天晚上他放狠話,說總有能管我們的人,沒想到居然是找了林場的人來整我們家。
他畢竟是村長,在當地政府那邊肯定還是有認識的人的。
人家聯合了公家的人來整你,想找你麻煩那不是輕而易舉嗎?
我趕緊回家拿了些錢,然後讓二娃騎摩托車帶著我趕去了鎮上的林場。
等我們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林場裡面也看不到什麼人,找到一個辦公室,才發現有幾個工作人員在裡面玩撲克牌,而且他們面前都堆著一沓鈔票,這明顯是在賭博。
“你們找誰?”
其中一個微胖的禿頂男人叼著煙問了我和二娃一聲,但他的眼睛還在盯著手裡的牌。
“我是李三喜的兒子,我爸是不是被你們帶到這裡來了?”
我沉聲問他。
這下那幾個打牌的工作人員都朝著我看了過來。
然後那個禿頂男人扔下手裡的牌,起身朝著我走了過來。
接著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問道:“錢帶來了嗎?”
“什麼錢?”
我皺眉問他。
“你爸砍樹,犯法了,罰款兩千塊錢,你回去拿錢吧!”
那個禿頂男人說完又要回去座位上接著打牌。
“農村人砍樹燒柴,不是很正常嗎?要不然拿什麼做飯啊?村裡人不也都砍柴燒火,為什麼我爸就犯法了?”
我有些不服氣的看著那禿頂男人。
這下那幾個林場的工作人員都饒有興致的朝著我看了過來,而且看他們那表情,多少都有點兒幸災樂禍。
“因為我說他犯法了,所以他就犯法了。有些時候,犯不犯法他跟你做了什麼事兒沒有關係,而是跟你是什麼人有關係,你能明白我意思嗎?”
那個禿頂男人看著我,一臉認真地說道。
“什麼叫你說他犯法了他就犯法了,你能代表法律嗎?還是說因為我們家沒有關係沒有背景,所以我爸砍柴燒火都犯法?”
我瞪著那禿頂男人,質問他。
“我是不能代表法律,但是我可以定義法律,至於你爸為什麼犯法,這個你去問問你們村長就知道了。”
禿頂男人說著人畜無害的聳了聳肩膀。
他這話其實已經說得夠明白了,就是說我得罪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