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張著,每每觸及到牆壁就會亮起短暫的明光,灼燙得黑霧瞬間發出無聲的尖嘯。
而在間或亮起的明光之中,在重重黑霧包裹的中央,一團血腥的碎肉影影綽綽間蠕動起伏,猶如呼吸也猶如心跳,卻唯獨沒有形狀。
那是生理與心理的雙重駭然,只一眼就讓顏月歌不由皺起了眉。
顏月歌強忍著噁心看向他二哥,不可置通道:“這是別法?”
他二哥再點下了頭,“玉英肯定他關起來的是別法,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放出來後會是這樣的東西。”
顏月歌眨了眨眼,“所以?”
他二哥直接指著那漆黑的石門道:“罵他兩句,看看反應。”
顏月歌倒是成了沒反應過來的那個,茫然回頭看了眼淮序。
絕對的美麗瞬間盪滌了他的心靈,儘管是在陰森可怖的地牢,淮序的雪發淮序緩慢眨下了眼睛,微微俯身向他靠近幾分,應和道:“小寶,試試。”
瞬間,顏月歌只感覺腦子裡有什麼東西被激發,將視線扭向了月輪,緊跟著再將腦袋也跟著轉過去,深吸一口氣直接嚷出了聲。
“老變態,追不到我們吧,這就歇了?身體是不是不太好啊,你家宗主知道嗎?還是他就喜歡撿破爛……”
顏月歌一張嘴就是叭叭的一串,大抵是因為莫名其妙要在淮序和他二哥面前罵人有些緊張,語速都比平素快了不止一星半點。
可還不等他暈暈乎乎理解現狀,就見厚重石門內不明物體起伏的幅度陡然增大。
濃重的黑霧瘋狂擴張,不顧一切襲向牆壁,襲向石門,符文紛紛亮起,噼裡啪啦好似渡劫時天空上密佈的雷雲,亦或冬夜裡起伏的靜電。
連成片的可怖聲響不間斷自月輪中傳來,音量甚至蓋過了顏月歌的罵聲。
顏月歌頓了一瞬,正要換口氣加大音量,就聽內裡蠕動的血肉中央,突兀傳來了一聲嘶啞的怒斥。
“顏……狗……”
顏月歌一口氣沒能換完,不由嚥了口唾沫,轉頭就朝著他二哥道:“二哥他罵你。”
旋即收穫了他二哥一個珍貴的眼刀。
顏月歌縮了縮脖子,視線的余光中,那堆扭曲的肉團已經逐步伸展出四肢的形狀,模糊的血肉間也開始生出森森白骨,含糊不清的怒音接連於白骨中生髮,每一聲都直指向他。
這場面又詭異又恐怖,他沒敢細看,趕忙牽起淮序的手就拉著人轉過了身。
“不看了不看了,怪嚇人的。”
話音落下,石門中的聲響同步消失,一隻微涼的手也落在了他的頭頂。
那隻手指骨纖長,指尖鋒利,落在他的頭頂卻極近溫柔,像是安撫小動物般輕輕揉了揉。
顏月歌下意識抬頭看去,正見淮序漂亮的唇開合間低聲道:“不怕。”
心臟似乎漏掉了一拍,他卻在一瞬的怔忪過後,於那淡聲中重重點下了頭,“嗯,不怕。”
身後,輪椅滾動聲已是響起,聞言就是一頓,格外有存在感的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