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不等他著急忙慌抬頭,就一整個被端起來放到了寬闊的肩頭。
顏月歌懵之又懵,低頭去看,正對上淮序向他看來的狹長赤眸。
雪色的長髮在月光下熠熠生輝,淮序那張總是平靜的臉上此刻卻浮現出明顯的笑意道:“我知道。”
說罷,淮序提步便走,彷彿那笑容並未存在過。
顏月歌卻被衝擊到三魂丟了七魄,久久沒有反應。
就在剛剛,他好像看到了天神下凡,好像看到了花海盛開,好像看到了他的心臟具現為千萬人的鼓陣,齊聲奏響。
顏月歌差點在那鼓聲中徹底陷入瘋狂,耳邊卻模模糊糊傳來淮序的話音,讓他從美貌的衝擊中掙回了神。
他並沒能聽清,下意識反問道:“什麼?”
淮序的聲音淡淡的,不急不緩傳遞而來,“半魔的內臟,我也不喜歡。”
他們的身後,黑袍籠罩之下的臟器無聲碎裂,血跡溢位煞白的面具,滴做可怖的紋樣。
最後一抹生機也即將被掐斷之前,顏月歌回過了頭,望著愈發遠去的別法,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殊不知正因為他的回頭,淮序停下了最後的抹殺,暫且留下了別法的性命。
可回過頭來,顏月歌才猛然意識到淮序是把他扛在了肩頭,高高的視野中滿地的修士慘狀愈發清晰。
然後他又猛然意識到淮序是在走。
沒錯,一雙腿交錯行進的走。
在扛著淮序東奔西走逃亡了數月之後,他第一次被淮序扛在了肩頭。
顏月歌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是激動抱住了淮序的脖子,“所以老婆是找到邀帖了嗎?”
淮序望著眼前擋住他大半視線的胳膊,不由垂下眼眸,應道:“嗯。”
得虧他們走得及時,就在他們離開原地不過半刻鐘的工夫,遠遠被擋在百里開外的顏玉英就掙脫束縛趕了過來。
只是剛一行至附近,顏玉英就謹慎停下了腳下的劍。
遠遠看去,密密麻麻的數百修士盡數躺倒在地,甚至沒有絲毫的掙扎痕跡。
他剛剛在百里開外時也是同樣的景象,被寧正平留下看守他的幾個寧家小輩便是毫無徵兆的昏迷不醒。
若非如此,他恐怕也沒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掙脫寧家那有名的雷電鎖鏈牢籠,更何況還是寧正平為了防止他壞事親自打出的符紙。
這未免太過離奇了些,顏玉英不敢輕舉妄動,卻實在擔心顏月歌,還是咬牙踩著劍飛向了倒地的人群。
地上的許多修士都不需要他去看清人臉便能認出,個個實力強悍不容置疑。
顏玉英速度極快,幾息之間就已將此地悉數轉過一圈,並沒有看到顏月歌或是人魚的蹤跡。
莫非面前景象都是神器魅陣圖的效果?他十四叔祖已經跑遠了?
不怪他這樣想,能瞬間裡造成如此規模的傷害,還完全沒有規避任何一個勢力宗門,除了神器魅陣圖外還真不太有其他可能。
但在眾多修士圍攏的中央,顏玉英還是看到了些許打鬥痕跡,其間尚且殘留著部分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