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去,就對上了一雙朝他看來的狹長赤眸。
似乎是聽到他翻身的動靜才從水底游出來的,自漂亮的下巴處正滴下了一滴水珠。
顏月歌一顆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心都差點在這一眼中怦怦亂跳起來,好在守宮砂的持久作用硬是又帶給了他一份平常心。
這種強制的冷靜還是讓人很不習慣,顏月歌不由扯了扯嘴角,強撐著那份冷靜道:“我好像又突然睡著了,有沒有嚇到你?”
淮序似是在確認他的狀態,趁他說話間已是將他從頭到腳看了個遍,聽他說完直接搖了搖頭。
見狀,顏月歌的嘴角迅速彎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只要淮序沒有因此討厭他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卻不想淮序的視線稍稍收回,乾脆落在了他的心口處。
明明他睡得突然,此刻也是穿的整整齊齊,顏月歌卻愣是感覺淮序的視線穿過法衣落在了他的胸膛。
淮序的視線總是讓他感覺被看透沒錯,可是最終物理意義上的看透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算是守宮砂的作用下被迫讓他封心鎖愛不起波瀾,仍是讓他無端感覺臉頰一熱,飛快支使著尚未完全舒展開來的身體坐起,僵硬躲過了那道露骨的視線。
淮序的視線那般目的明確,饒是顏月歌自欺欺人想要騙過自己都沒有辦法。
他身上這守宮砂再次發動了的事一定沒能逃得過淮序的眼睛。
這著實是令人尷尬的問題,畢竟好端端守宮砂也不會發作,他不止一次對淮序生出了心思這件事已經就差擺了明拿出來告訴淮序了。
而且淮序視線的落處,確實也就是他守宮砂的落處,他尚還記得昨夜動靜大到守宮砂都亮了。
淮序此時看過來,或許也是因為對那道守宮砂產生了好奇。
而在他坐起後,淮序也收回了視線,在水中轉個身背靠著池壁,淡淡道:“小寶。”
顏月歌下意識抬頭去看,應道:“嗯。”
淮序的視線已是轉向了窗外,又道:“下雪了。”
顏月歌愣了一瞬,順著淮序的視線看去,只見窗外陰沉沉的,細密的雪花洋洋灑灑,看著並不多大,卻沒一會兒就能積起薄薄一層。
顏月歌最終點下了頭,附和道:“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
他們終於移動到了氣候寒冷可以落雪的區域。
他們也正在好好的向著那個極北的目標移動著啊。
顏月歌不覺轉目看向淮序,陰沉的陽光下,由他親自落下的墨簪將少許髮絲挽起,極盡漂亮的雪發好似都在發著光。
因著角度的問題,他看不到淮序的正臉,只隱隱得以窺見髮絲之下若隱若現的小半張側臉。
下頷鋒利,鼻頭尖尖,唇、唇……
顏月歌的腦子裡瞬間卡了殼,那張薄唇自顧吻向指尖的記憶頓時復甦,在他腦子裡瘋狂打轉。
守宮砂的作用仍在狠狠壓制著他的心,卻不想淮序恰在這時轉過頭來,赤紅的眸自顧掠過,上揚的眼尾卻無端為他停留了一瞬。
明明只是慵懶也隨性的一瞥,卻美得顏月歌心頭一顫,心口紋樣登時又發起光來。
顏月歌瞬間有被驚到,趕忙背過身抬手去按,整個人都懵了。
不是,就連被他老婆美到都不行了嗎?
還是說他在那一瞬間腦子裡就產生了各種亂七八糟的廢物顏料,才會又一次驚動了守宮砂的本體?
他想什麼了啊,他怎麼都不知道啊!
顏月歌此刻應該是感到絕望的,但是守宮砂的作用實在是太過優秀,就連此刻的絕望情緒都給他抹除了去。
更別提守宮砂突然亮起帶來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