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淮序的狀況之後,顏月歌那是一個神蹟爆發,刷地就抱著淮序蹦了起來。
尖叫聲絲毫不減。
小開水壺似的。
饒是淮序這般處變不驚一個人,都不由在那尖叫聲中捂住了耳朵。
顏月歌一眼得見,倒是瞬間貼心止住了聲息,改為了無聲的尖叫。
怎、怎麼會這樣啊!
這變回去的時機未免也太差了點,怎麼剛好是他們被傳送到沙漠裡的時候啊!
他倒是很想立馬拿出存水先把淮序魚尾上沾的沙子洗去,可是他剛剛太過慌亂一下子是將淮序公主抱抱起來的,雙手都佔滿了沒法拿東西是一回事。
他要是倒騰一下會不會讓沙子磨到他老婆的魚尾又是另外一回事。
無聲的小開水壺沒糾結太久,儘可能放輕動作先將淮序挪到了自己肩上,急忙就去掏懷中的小荷包。
趕忙將水池拿出來蓄滿水,顏月歌飛快將淮序放了進去。
魚尾入水,沾染的沙子便就迅速脫落,淮序乾脆一甩尾巴潛到水下,再出水時身上沙粒已是全部脫落乾淨。
眼見著小開水壺還在開,不由出聲道:“我沒事。”
顏月歌終於止住了尖叫。
該說不說,肺活量還挺好,此刻除了臉憋得通紅,竟都絲毫沒覺著暈,怔怔望著淮序片刻,才剛要擠出笑意,眼淚忽就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他突然有些慌,急急將頭低了下去,一言不發直愣愣看著水池中飄飄揚揚的沙子,眼淚卻越掉越歡。
除卻落水後神智不清的那次,這還是淮序第一次見著他哭,竟莫名生出了原來尋常時候顏月歌也是哭得無聲的想法。
看著還怪可憐的。
明明不管是身份還是性情,乃至顏月歌本人一貫的行事作風,都絕對與可憐一詞掛不上鉤的。
也是,這一天裡實在是經歷了太多,突然來到安全的環境裡放鬆下來,被遺落的情緒忽地開始翻湧也在所難免。
不過淮序果然還是對這小東西的落淚感到難以招架,像是有一層透明的屏障隨著那快速滴落的眼淚隱隱將他二人隔開。
淮序對此很是不爽,不覺尾尖一甩,靠近了池邊的顏月歌。
他伸手,輕輕撫在了那張垂得低低的臉。
隨著魚尾一同變回的,還有淮序身上其他屬於人魚的特徵,包括鰭狀的耳,與鋒利的指爪。
溼漉漉沾染著水汽的指尖落在顏月歌的臉,鋒利的指甲自然抵在他臉上的軟肉,陷進去了一個個淺淺的窩。
顏月歌瞬間一驚,卻不等他反應,那隻手已是施力帶著他抬起頭來。
盈滿淚珠的視線中,絕色的人魚靜靜注視著他,赤瞳美豔,迫人心魂。
讓他不由呼吸一滯。
不解之色尚未凝結成形,淮序就已是用指腹輕輕揩去了他不住掉落的眼淚,輕聲道:“別哭。”
指腹微涼,卻也無盡柔軟,顏月歌不覺閉了閉眼睛,淚水卻如舊決堤。
甚至因著淮序的一聲安慰愈發洶湧起來。
明明、明明沒想哭的。
一定是他老婆溫柔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