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沉穩而充滿磁性,在並不大的車內想起,縈繞在她耳邊。
項暖拎著包和藥開啟車門出去,走進了樓道。她燒退了不少,頭暈和頭疼都已經有所緩解。
回到家,放下手裡的東西,直接去了陽臺。雨已經停了很久了,夜空深而靜,灑滿繁星,與人間霓虹煙火交相輝映,畫卷一般橫在天邊。
項暖站在欄杆旁邊,往下看,他人沒走,此時正依靠在車門旁邊,微微偏頭,點燃了一根菸。
隔著五層樓的距離,隱隱能看見菸頭上一點一點的亮光。路燈燈光灑在他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地長長的,生生映出了幾分孤獨來。
她從沒見過他抽菸的樣子,跟他談戀愛的那段時間,日日夜夜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沒見他碰過煙。
溫韓摁滅菸頭,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在車裡坐了一會。
是什麼時候學會的抽菸,他已經忘了,只記得是在她走後。
直到他的車子慢慢駛出小區,項暖才去洗澡。
她書房的燈很亮,當初裝修的時候,特意模擬白天的自然光。光線對一個插畫師而言很重要,尤其是調色上色階段。
手上除了溫韓的畫,另外還有三個單子。今天白天因為身體不舒服,耽誤了不少時間。明天還要去趟醫院幫奶奶拿藥,再回趟家。趁現在燒退了,可以再畫一會。
開啟瀏覽器的時候,首頁跳出來一則關於某女星的娛樂新聞。
看到那張和自己七八分像臉,項暖有點煩躁地關掉,換了一個瀏覽器。三年前,這位女星還是個藝校大學生,長得也和現在不太一樣。
很快將那則新聞帶來的不愉快拋到腦後,項暖開啟繪圖軟體開始工作。沒敢多熬,凌晨一點鐘就睡下了。
第二天去醫院幫奶奶拿好藥,乘公交車回了趟家。
項暖家在市中心一個非常好的地段,就是地方破,都是些老樓,一直聽說這片要拆遷,說了十幾年了也沒見拆。
她一手拎著奶奶的藥袋,一手拎著一大包營養品,高跟鞋踩在長滿青苔的青石板上,鞋跟不時陷在石板裂紋裡,中間很長一段路都是坑坑窪窪的。
上面拉扯著橫七豎八的晾衣繩,稀稀拉拉地掛著晾曬的衣服,不時有水滴滴落下來。小巷子裡常年照不到太陽,地上溼滑一片。
她知,尖頭高跟鞋並不適合在這樣的路邊上行走,卻在每回回來的時候,特意跳了鞋跟最高的一雙來穿。
她一步一步走地都很穩,鞋跟拍打在地板上,發出鏗鏘有力的“噔噔噔”的聲音。挺拔堅韌的紅色的身影與周圍暗灰髮黴的牆壁形成強烈的反差,宛如荒野裡的一株罌粟花,美得突兀又驚心動魄。
項暖到家門口,敲了敲門。她早沒這個家的鑰匙了,她原來那套鑰匙在她弟妹那。
奶奶過來開的門,笑著讓孫女進來。
王舒蘭正在廚房燒菜,轉頭喊了聲:“小暖,今天燒了你愛吃的魚。”
項暖嗯了聲叫了人,拎著手裡大包小包的東西去了奶奶的房間,將藥放在藥箱裡,仔細叮囑了服用方法和用量。營養品放在櫃子裡,又偷偷塞了一小疊錢在奶奶慣常放貴重物品的床頭櫃裡。
奶奶拉著先暖的手:“別亂花錢,有那個錢,多買點肉吃,你看你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