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一個人,吊水的時候想上廁所都不方便。
紮好針,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吊瓶,一共要掛兩瓶,每瓶500ml,滴得又慢,沒有兩三個小時掛不完。
扎針的手不敢動,用一隻手拉開包包拉鍊,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給陶卉卉。
得知她還在加班,項暖便沒有說自己在醫院吊水的事,隨便聊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頭疼地厲害,她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旁邊吊水的大媽看她臉色不好,便問道:“小姑娘,沒事吧,需要幫你叫護士嗎?”
項暖笑了笑,搖頭道:“不用了,謝謝阿姨。”
大媽看了看她說道:“身體這麼虛弱,怎麼自己一個人來,外面還下著雨,多不安全啊。”
項暖笑了笑,沒說話。
大媽的水掛好之後,被一直陪著她的丈夫攙著走了。
旁邊座位很快有新的人坐上去,這一對是兩個小年輕,看起來像大學生的樣子,女孩嬌嬌弱弱地撒嬌喊疼,男孩蹲在她面前,溫聲安慰她。
項暖閉上眼睛,思緒被這一幕帶到了三年前的某一天。
她發著燒躺在床上,他為了給她降溫,將自己的手泡在冰水裡,等手冰涼,再把手敷在她的額頭和頸動脈上。床到洗手間,不過兩三米的距離,他都要攙著她過去,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會摔倒。
會一天三頓地熬營養健康的雜糧粥,一勺一勺餵給她吃。
那時她被他寵壞了,一點疼都受不住了,生病的時候覺得哪哪都疼,哪哪都需要他疼,矯情地要死。
遇上溫韓以前,她也曾是個堅強獨立的女子。覺得發燒嘛,沒什麼的。小時候生病都是自己吃點藥,誰也不告訴,默默咬牙捱過去,挺著挺著就習慣了。
一個人,她若一直沒有嘗過蜜糖的味道,倒也沒什麼。怕的是,嘗過之後又失去。
項暖看了一眼吊瓶,冰冷的液體順著導管滴進血管裡,感覺整個胳膊都是麻的。嘴巴因為高燒而乾裂,她只好舔了舔唇,讓那份乾涸不再那麼難受。
病毒令她感到睏倦,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冰涼的觸感令她感到渾身舒爽。
她半眯著眼睛,唇角微微上揚,做了個美夢呢。
護士過來給她換吊瓶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登時坐直了身體。
眼前的男人個子高,她又是坐在椅子上的,看著他的時候,彷彿仰望著一尊天神。
本來沒覺得多難受,挺挺就過去了,卻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所有的疼都像是被放大了一萬倍,疼地她有點想哭。
溫韓蹲下來,抬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溫,燙人。
39.8度果然牛逼。
她臉色蒼白,眼神不似平日裡的光彩,紮了一個低馬尾,耷拉著腦袋,焉焉地斜靠在椅背上,臉頰旁有幾根碎髮垂下來,溜進了嘴唇裡,牙齒輕輕咬著乾裂的下唇。
溫韓轉身倒了杯溫水,到項暖面前蹲下來,將杯沿遞到她嘴邊。
她看來是渴極了,一口氣全喝光了。
他聲音極輕地說道:“我過來看一個朋友。”他是在她發的那張照片裡看見了這家醫院的標誌,才找過來的。
溫韓說完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張退熱貼,撩開項暖的頭髮,幫她貼上。
晚些的時候,輸液的人越來越少,旁邊一連好些座椅空了下來,溫韓坐在項暖旁邊的位子上,靜靜陪著她,並未多說什麼。
掛好水,他開車將她送到她家樓下,此時已經晚上十一點鐘了。
項暖坐在後排座位上,輕聲說道:“今天謝謝你了,開車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駕駛座的男人點了下頭,“嗯。”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