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排得上號的。結果丈夫一死,丟下孤兒寡母,她一個女流之輩,有什麼能耐?家裡現在過的又很是艱苦。原還指望周靜婉嫁到凌家之後,等凌家發達了,周靜婉就能幫襯孃家一把。現在好了,凌淮偏偏就死了。往後他們這一家子孤兒寡母的可要指靠誰呢?
周靜婉初時還勸說了兩句,但周太太總是不聽,一味哭著,還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話。到後來哭的周靜婉煩了,索性不理她,坐在對面拿了炕上沒有完工的繡花鞋面子,低頭做起針線活來。
自從父親死後,母親是經常會這樣哭的。一哭就要說自己的命不好,她和弟弟的命也都不好。又要哭其他的人都沒良心。當初老爺在時,如何的接濟那些個窮親戚和友人,等到老爺一死,人走茶涼,再沒一個登門的。周靜婉都已經習慣,也麻木的。所以每當周太太再這般哭的時候,她只做自己的事。
反正過一會兒周太太也會好的。日子不還是要照樣的過下去。
周太太哭了一會兒,果然哭聲漸漸的低了起來。拿了錦帕擦臉上的淚水。
轉頭看周靜婉時,已經繡好了半朵纏枝芍藥花了。面上的神情依然很平靜,脖頸低垂,左手腕上攏著的兩隻白玉絞絲手鐲子色澤溫潤。
好像凌淮的死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周太太望著她,電光火石間忽然就想起一件事來。
那日許明誠過來,她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隨後可是特地叫了翠浮過來詢問的。翠浮呢,心裡總想著周太太若知道許明誠心悅周靜婉的事,說不定就會主動去凌家退掉這門親事。便如實將許明誠心悅周靜婉的事說了。
哪曉得周太太的性子被周靜婉給看了個透徹。果然一面懊悔那許明誠怎麼不早些遣人上門來提親。若不然,嫁一個戶部左侍郎的嫡長子,可不比家一個吏部郎中的嫡次子強?但另外一方面又不肯去凌家退親,擔心旁人知道笑話,說她攀高踩低。同時也擔心若她這會兒去退了跟凌家的親事,凌家同不同意還兩說,若真退了,許家又不遣人上門來提親,那該如何?
像他們現在這樣的家世,周靜婉又主動退過親,許家再不來提親,往後還會有什麼好人家上門來提親呢?
所以猶猶豫豫的,竟是到底沒有去凌家說這個話。
但是這會兒得知凌淮死了,周太太忽然就想起許明誠來。
急忙叫周靜婉:“靜婉,左右現在凌淮也是死了,那位許侍郎家的公子又心悅你,不如你叫翠浮這丫頭去許家找找他,問他現在可願娶你?若他願意娶你,這可是你的福氣呢。不比一開始嫁給凌淮好?”
周靜婉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拿著繡花針的手都在發顫,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來繼續繡花。
好一會兒她才竭力的讓自己內心平靜下來。不過當她抬起頭來看周太太的時候,面上依然是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母親,”她低聲的叫周太太,“雖然咱們家是不比以前了,但好歹也算是個正經人家,我也是個正經閨閣姑娘,你讓我叫丫鬟去找許公子問這句話,叫他心中如何看待我呢?便是他娶了我,又能如何尊重我?”
幾句話說的周太太面上訕訕的,不敢看周靜婉,低頭看著面前的炕桌。
“我這不是不想因為凌淮的死害了你這一輩子,又想著許公子是心悅你的。翠浮跟我說過,那日許公子過來找你,原就是想要找媒人上門來提親的。既如此,那現在……”
一語未了,卻被周靜婉給打斷了。
“母親,”她說話的聲音較剛剛大了些,眼眶也泛紅起來,“可是,我是要臉面的人。我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這和自薦枕蓆有什麼區別?
周太太曉得她這個女兒雖然看著性格柔順,但其實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