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聽就明白了,上司這是有了靠山啊,就是靠山還沒定的樣子。
再從別的已經走了的採購員那裡打聽一些訊息,三人便猜出朝廷正從別的地方給他們調鹽呢,而且似乎鹽量還不少,完全可以代替江南的官鹽,已經走的那些採購員是州府已經收到鹽了。
不過他們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顧淮呢?
真當他們這段時間求爺爺告奶奶的求人心中很樂意嗎?
所以顧家的下人來打聽,還是那樣一副倨傲的模樣,三人根本不鳥他。
顧家下人:……
他們只能轉換態度,彎下腰去討好的笑道:“小子無狀,讓大人們見笑了,只是小子實在是好奇,那些大人不是來買鹽的嗎?鹽沒有買到,怎麼就走了?”
三人都不理他。
顧家下人:……
他運了運氣,只能道:“聽說三位大人想要採購兩車鹽,小的雖是下人,卻是吳郡土生土長的人,倒也有些人脈……”
三人繼續不理他,哼,當誰稀罕呢?好吧,他們的確稀罕,但他不過是個下人,訊息給出去了,人家轉頭就能把你忘在腦後。
他們要真原因給鹽,之前他們鬧得這麼大的時候早給了。
他們官位卑下,下州九品,中州和上州也才八品,就是被氣狠了,也得先告訴上官,再由上官上書彈劾,一來一去,耗去了多少時間。
而這段時間,最受氣的還是他們,幾乎每一天都在受氣,哼,他們是隻有八品、九品,但他們就沒脾氣嗎?
三人成功將顧家的下人氣走,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其中一人不無惡意的譏諷道:“那顧家大郎,還妄想和楊氏宗子齊名呢,也不想想他配不配得上。”
“就是,差不多的年紀,楊大人都建功立業了,他卻連科舉都不敢參加,還號稱世家子呢,”另一人道:“真是好人,就算不入仕為君為民,至少也不會把持鹽政侵害天下萬民。”
他咬牙切齒的道:“現在正是春忙的時候,各地都忙碌了起來,百姓都要耗費力氣,要是沒鹽吃,下地沒幾天就要無力,更不要說不吃鹽還會生病,這樣把持鹽政只為私慾的人也配和敢與天花拼命的楊大人比?”
這是揚州的驛站,就算顧淮不特意探聽,他的耳目也會將這番話傳到他耳邊。
顧淮臉上閃過難堪,不過很快就收斂了神色,面無表情的吩咐道:“讓人再去問,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我一定要知道那些人離開的原因。”
下人應下,躬身退了下去。
這一番話,自然不會只傳到顧淮臉上,其他家的主人也聽到了,陸炳華忍不住譏笑,和左右道:“不知道顧淮聽到這話是什麼表情?”
這裡是陸炳華的書房,左右也都是心腹,並不怕人傳出去,所以左右也跟著嘲笑了一聲,然後問道:“郎君覺得那些人為什麼會走?”
“還能為什麼,”陸炳華冷笑道:“人不能不吃鹽,鹽就和糧食一樣,缺一樣都不行,他們現在走了,說明他們有鹽了。”
“他們哪來的鹽?朝廷提前囤的?”
陸炳華目光幽深,心中也是這麼懷疑的,“看來朝廷早有準備,肯定是提前從別處囤了鹽,但天下的鹽場是有數的,他們要囤鹽,必定要委屈另外的人少食鹽,或者不食鹽。”
“哼,說我們把持鹽政侵害百姓,他們又能好到哪裡去?”
“那這事兒……”
“我們不管,”陸炳華道:“江南鹽場最多,我不信他們可以囤一個季度的鹽來代替江南的產鹽,還能囤兩個季度,三個季度,甚至是一年不成?比的就是誰心更狠,更沉得住氣。”
“這麼簡單的道理你當顧淮不知?他卻還是鍥而不捨的派人去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