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道:“開了那麼大的一個口子呢,你們怎麼讓這麼多人進來,不知道人越多,氣越渾濁,傷口越容易發炎嗎?”
鄭太醫有些尷尬,低聲解釋道:“我們說了的……”
可病人家屬不聽,對方身份高,背後還有一個太子撐腰他們怎麼辦?
滿寶就回頭靜靜地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聽懂了他們的話,一驚,連忙問道:“我們是不是不能留在這裡面?”
“最好不要留,”滿寶道:“不僅今天不要留,以後你們也儘量少進這個房間,以後進來看望儘量換了乾淨衣裳進來,不要薰香,不要抹粉,手上也要擦乾淨……”
滿寶頓了頓,放緩了語氣道:“他身上的外傷多,我開的口子又有點兒大,所以還是很危險的。”
美婦人呆呆的問,“什麼口子?”
“肚子上的口子呀。”
“咳咳,”太子從屋外進來,眾人連忙行禮,太子與老夫人回了半禮,這才看向滿寶問道:“東西取來了?”
滿寶點頭,“取來了。”
然後看向老夫人他們。
老夫人立即道:“我們這就出去。”
人群呼啦啦的出去,滿寶想了想,覺得輸血是大事兒,而且她也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兒,怎麼也要和家屬說清楚的,雖然太子也屬於家屬,但妹夫總沒有親孃親,於是滿寶也跟著出去了,打算好好的與他們說一說。
鄭太醫還等著和她商量病情呢,見她出去了,便進去找了同僚,留下一個看著床上昏迷的小公爺,其他人也跟著一塊兒出去了。
一出門,滿寶還沒來得及開口,鄭太醫已經圍上她了,道:“藥灌下去了,但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小公爺失血太多了,長此下去恐怕不好。”
另一個太醫也避著人小聲的道:“脈象再沒有好轉,恐怕今晚都熬不下去。”
因為是他們自己商討病情,所以說的便有些直白,但對上太子和蘇家人,他們還是會道:“小公爺得天之福,熬過這兩日就脫離危險了。”
至於熬不過,那就是沒有福氣了。
滿寶可是得過紀大夫點撥的,一聽便明白了,“藥一點兒作用都沒起?”
“甚微,”鄭太醫低聲道:“正如你所言,小公爺失血太多,偏年紀又大了點兒,比不上季小公子來得壯實。”
太子見他們在一旁嘀嘀咕咕的,煩躁的上前兩步問,“人到底怎麼樣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然後一起看向個子最矮的滿寶,問道:“周小大夫,你說的那什麼血清和輸血……”
“我帶來了,”滿寶放下揹簍,找了個桌子把東西放下,將盒子取出來後看向老夫人,“老夫人,鄭太醫他們和你說過輸血嗎?”
老夫人愣愣的搖頭。
滿寶就輕咳一聲道:“那好吧,那我就解釋一遍,病人失血過多,造血跟不上,所以得給他輸點兒血渡過難關,但這輸血呢也有可能失敗的,就是輸入他體內的血與他不相融,產生排斥反應,但您放心,我會辨別血型,這個機率會大大降低的,不過依舊需要你們做一下心理準備。”
老夫人臉色發白,問道:“血,要的血多嗎?”
“現在還不確定。”
老夫人便把自己的手遞給她,“用我的,我是他親孃,還有老大,老二,快去把他們叫回來,快馬加鞭的去叫。”
美婦人痛哭出聲,叫道:“母親,大伯和二伯遠在臺州和蘄州,怎麼趕得回來呀?”
“快去宮裡把國公爺叫回來,他兒子都快要死了,他還在宮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