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鬆了一口氣,見她一臉疲憊,便低聲道:“我讓人煮了面,你去吃一些吧,晚上我來守著。”
周滿搖頭,“你又不是大夫,守著沒用,回去吧,我和鄭辜輪著來。”
白善也沒走,和她一起睡在辦公房裡。
施署令早去睡了,鄭辜一人守著,到凌晨周滿來換他,唐鶴有些發熱,但周滿沒再給他灌藥,而是扎針和用溫水給他降溫。
是藥三分毒,尤其是解毒的藥,它們能解毒,但本身也是有毒性的。
唐鶴一天便吃了三天的藥量,此事過後還得好好調理才行,所以周滿能不用藥,就不給他用藥。
退熱的藥不用,但解毒的藥卻還是要吃的,周滿已經找到解毒的藥方,接下來就好辦了。
她又根據他的脈象改了一下藥方,減輕藥性後讓人去抓藥熬藥。
閒著沒事兒她便拿了那把大刀研究,她對這種毒很感興趣,這麼霸道的毒很少見。
若是入口,豈不是一滴便能立即要了人的命去?
唐鶴醒來,艱難的一偏頭就看見周滿正眼睛發亮的盯著一把沾了血的大刀看,唐鶴記性好,一眼就認出那是傷了自己的大刀,忍不住發出些動靜吸引人注意。
周滿連忙轉頭去看,“唐學兄,你醒了?”
唐鶴喉嚨沒那麼腫痛了,艱難的道:“醒了,畢竟我意志力強嘛。”
周滿瞪圓了眼睛,“唐學兄,你有意識啊?”
唐鶴喉嚨幹癢,還疼,忍不住咳了兩聲,便覺得胸膛也疼,渾身都疼,“有一些,周大人啊,能否舍一口水喝?”
周滿連忙去給他倒水。
唐鶴喝了一杯水才感覺好些,轉著眼珠子打量他住的地方,問道:“這是北海縣醫署?”
周滿點頭,“這邊東西齊全,所以就送到這裡來了。”
她轉身出去,衝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喊道:“明理,你家主子醒了!”
合衣睡下,也不知睡在哪個屋的明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立即跳下床跑出去。
“周大人,我們大爺醒了?”
周滿頷首,給他讓開位置,他就衝進去。
周滿進去便見他跪在床邊握著唐鶴的手哭。
唐鶴一臉難言的看著他,“你哭什麼?太丟人了,快去擦一擦,還有,去準備些飯菜,我餓了要吃東西。”
周滿道:“讓廚房給他煮粥,不能放肉和葷腥,就吃白粥。”
唐鶴:“……好歹放點兒菜?”
周滿搖頭。
“那放點鹽總可以吧?”
周滿繼續搖頭,“吃白的。”
明理一抹臉,從地上爬起來,“大爺您等著,我這就去給您準備吃食。”
嚴格按照周滿的來,就一碗白粥。
唐鶴:……
明理將他扶起來喂粥,唐鶴艱難的嚥了一口,一旁的周滿笑問,“怎麼樣,知道為什麼只能吃白的了吧?”
她盯著他的喉嚨看,“在它沒消腫前,除了藥和白粥,你什麼都不能吃。”
唐鶴虛弱的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蹙眉問,“這是為何?”
“毒上湧而致,”周滿道:“你體內現在還有殘留的毒素,所以得繼續服藥,中毒只是一瞬間的事,但要想把毒都拔乾淨卻需要耗費很長的時間。”
說到這裡,周滿皺起眉頭,“你的傷太長,要是不注意,將來傷口很容易惡化。”
並不是傷口收斂結痂便算徹底好了,已經受過的傷總會在身上留下印跡,而既然有印跡,那就是和原先不一樣。
遇到身體不適或者環境惡劣,已經好的傷口也是會發生病灶的,它就是比正常的皮肉更容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