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所以她一下就問道:“那實際上呢?”
莊先生讚許的看了她一眼,道:“雖有國法,但這種事民不告,官不究,國法之下還有族法,有家法,除非女子留在家中招婿,不然祖產一般都不會傳給女子。”
滿寶眼睛亮晶晶的,問道:“什麼是招婿呀?”
“就是讓你大姐娶個夫君回來,男嫁女娶。”莊先生道:“這是繼承父母資產最簡便的條件,不過你父母未必願意給你大姐招婿。”
畢竟周家又不是沒兒子。
滿寶道:“我大姐可以自己掙錢,自己做房子呀,我哥哥們會幫她開荒,也會幫她種地的。”
莊先生淺淺一笑,道:“那就得立女戶了,不然這些資產也落不到她名下,甚至她自己賺的錢,也落不到自己的名下。”
莊先生翻開另一頁,告訴滿寶:“無夫無子者方可立為女戶,戶死則絕,你大姐雖不是寡婦,卻是和離之人,又無生育,只是太過年輕,里長未必願意上報為她爭取女戶。”
滿寶就轉了轉眼珠子沒說話。
她決定等她爹回來,一定要和他說一說這女戶的事。
而此時,老周頭正黑著一張臉坐在劉家的院子裡,劉老頭一臉愧疚的壓著劉大郎給他道歉,“親家,我昨天進城買年貨了,你也知道,村子離縣城遠,我就在我閨女家裡住了一晚上,今天一回到家就聽說老婆子自作主張把休書給老大家的了,我氣得不行。”
他道:“老大家的進門也有八年了,雖然沒能給我劉家生下一兒半女,但我們兩家的關係卻一直好,我既然叫人給你們去了信,便是想叫兩家有空坐在一起談一談兩個孩子的事,又怎麼會趕在年節下把休書給她?“
劉老頭道:“親家,這事是我那老婆子不好,一會兒就讓大郎去把他媳婦接回來,這些事留待過年後再說,你看怎麼樣?”
老周頭看著他冷笑,問道:“你說完了?說完到我說了。我周家的閨女不是你劉家說休就能休的,劉大郎,你別忘了,她是伺候過你爺奶,送他們出殯,守過孝的!”
說完了劉大郎,又看向劉老頭,“你說要跟我周家商議,但休書總不會是你家寫的吧?你家有能拿筆的人嗎?顯然休書是早準備好的,跟我商議卻先把休書準備好,你還跟我商量個屁!”
說到這兒,老周頭氣得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對劉老頭怒目而視,“別把你婆娘推出來,我家喜可是說了,你不在家,可劉大郎在呢,怎麼,你兒子二十好幾了,還聽他娘擺佈,連最基本的禮節都不懂?你們劉家既然能幹出說都不說一聲,凌晨把我閨女休出門的事來,那就是已經做好跟我周家結仇的準備了,既然這樣,我們今天擺下道兒來,有一說一,沒必要扯這些閒篇。”
週二郎上前,一腳踹在劉大郎的膝蓋窩,將他踹倒在地上,直接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對劉家人道:“今天的休書不算也好,劉大郎就還是我們的妹婿姐夫,把我們姐妹趕出門去,孃家兄弟總有點表示不是?”
一直在屋裡裝死的劉母忍不住了,跑出來推開週二郎,護住劉大郎道:“你們想幹什麼,欺負我兒子欺負到我們劉家村來,這是當我們是死的嗎?”
週二郎冷笑一聲,看著她道:“不是說被我姐氣病了嗎,我看這活蹦亂跳的,不像是病的啊。”
劉老頭臉都黑了,氣得不行,再一看周家來的人全都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便知道今天的事果然不能善了。
錢三舅終於掙脫了兩個哥哥的手,緊跟著週二郎身後衝上來,掐著腰罵劉老頭,“當我們眼睛是瞎的呀,姐夫,我看不用給他們廢話,先把他們家給砸了給喜出氣。說我們家喜不孝氣她?看她這樣,都比我們家喜強壯,都上歲數的人了還有這精神頭,我看我們喜就是太孝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