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才決定對太子要放開教,在教導時再略微收一收。
不僅當今的過錯他毫不避諱的講出來,就是先帝時做得不好的事,莊先生也點了起來。
然後他問太子,難道父輩犯過的錯誤你要再犯一次,父輩後悔的事兒你要重蹈一次嗎?
莊先生道:“殿下和陛下不一樣,臣記得,曾有朝臣四次上書請求廢太子,但都被陛下壓下了。陛下的慈父之心還在先帝之上。”
太子這一次不再目露譏諷,也不再走神,而是長久的沉默著沒說話。
莊先生說得口乾舌燥,拎起茶壺來倒水時發現沒水了,往外一看,這才發現時間竟然過得飛快,看外面的太陽顯然是已經過了午時。
莊先生便道:“殿下,今日的課就上到這裡吧。”
太子便起身要離開,莊先生卻突然叫住他,“殿下,這世上任何一種關係的維繫都需要來往,便是父子,母子之間也是一樣的。您和恭王都是陛下的嫡子,您還是嫡長子,可有想過陛下為何盛寵恭王嗎?”
太子直接道:“因為老三會哭。”
已經準備好話的莊先生被噎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到了滿寶,他頓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殿下再見到陛下,不如給陛下倒杯茶,或者是關心一下陛下的身體吧。”
太子直接就走了。
吳公公一直守在門外,倆人說話的聲音不高,但也不低,何況作為內侍,耳朵靈也是生存的基本要素,所以他全聽到了。
也正因為聽到了,吳公公才不敢讓外人過來打擾的,他深深地覺得,不怪周小大人和白小公子膽子這麼大,因為教他們的先生膽子就很大呀。
這些話竟然都敢跟太子說。
不對,這些話竟然都敢說出口。
就是孔祭酒,他沒少罵太子,但也從不敢把陛下拿出來給太子當反例的。
太子一出來,吳公公便立即邁著腿兒小跑著跟在了後頭,等他走出了一段兒,速度開始放慢以後才敢追上去小聲的問道:“殿下,都過了午時,您要不要用些飯食?”
太子還想著剛上的課,不太走心的應了一句,沒回西府,而是直接去了詹事府。
楊和書不僅吃過了午飯,還歇了午覺呢,這會兒正在喝下午茶,看見太子進來,立即起身行禮,然後將案頭上放著的三封摺子拿起來奉給太子,“殿下,這是周滿白善等人今日送來的摺子,是關於太醫院施解暑藥之事,臣看了一下,覺得大多可行,殿下要不要看一看?”
太子就接過摺子,將另外兩本扔在桌子上,然後攤開一本看,看著看著他覺得有些不對,問道:“這前後兩種字跡都差不多,可孤怎麼看著不像是同一人所寫?”
楊和書這一上午都在看他們的摺子,這會兒早琢磨出來了,他笑道:“這應當是是殷或和白誠所寫,他們都仿的周滿的筆跡。”
太子就翻到最後看落款,在上面看到了四個人的名字,沉默半響後合上摺子,“仿著有什麼意思?寫得更快?”
楊和書道:“殿下看,他們落款的名字筆跡也不全一樣的。”
太子便認真的看了看,然後伸手拿過另外兩封摺子看了一下,楊和書給他介紹,“這一本應該是周滿自己寫的,這一本應該是白善自己寫的,殿下可以看一下他們的建議,這四個孩子不錯,連花費都一一列舉出來了,只是不太全。”
這幾個孩子顯然忘了,官吏們下鄉賑災也是要有所損耗和支出的。
太子一目十行的掃過,白善寫的摺子還算精練,白誠和殷或寫的那封摺子則多是資料統計,太子掃過時只關注了一下具體數字便跳過,一遍以後便知道他們寫得不太全。
但都是很有實際性的建議。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