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大姐出事了?”
老周頭沉著臉不說話。
錢氏見她光著腳亂跑,就連忙把她拉到床上,半響嘆氣問,“滿寶,你姐回家住好不好?”
滿寶對大姐的印象不深,她從小是大嫂帶大的,但也知道大姐每次回家都會給她帶好吃的,是好人,於是點頭,“好呀。”
“住下就不走了也好?”
滿寶撓了撓腦袋道:“這也是大姐的家呀,她想住就住唄。”
老周頭就問,“那住哪呀?在柴房那裡搭個棚子給她住?”
老周頭第一次當著滿寶的面和錢氏發脾氣,“不是我不讓她回來住,老四老五老六都只有一個房間呢,家裡這麼多人怎麼住得開?總不能她都這個歲數了還和我們老兩口住在一起吧?”
然後轉頭對一臉懵懂的滿寶道:“你娘和你說笑呢,你大姐成家了的,哪有回家住的理兒?”
錢氏便不說話。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小錢氏剛開門便忍不住驚撥出聲,門外蹲著個人。
她嚇得不輕,低頭一看,嚇得更厲害了,“表妹!”
想想不對,又叫道:“大妹,你啥時候回來的?”
周家因為這意外鬧得人仰馬翻,周喜不知道什麼時候蹲在門外的,小錢氏去扶她時她渾身都是冰冷的,馮氏和何氏不敢怠慢,連忙燒熱水的燒熱水,給她打雞蛋水的打雞蛋水。
錢氏氣得不輕,在堂屋裡就發火兒了,“你回來都不知道叫一聲嗎,站在門外給誰看?是想凍死了自己氣死我們?你的心都是怎麼長得,這麼大歲數了都不會想嗎?”
周喜低著頭不說話。
滿寶被吵醒,汲著鞋子往外走,她揉了揉眼睛,發現堂屋裡坐著的人的確是中秋時剛回過家的大姐,她連忙跑過去拉住她的手,“大姐,娘說你要回家住了是不是?”
這一句話也不知道怎麼就觸動了周喜,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的她突然就淚流滿面,她抬起眼睛看向滿寶,然後看向她爹孃,直接就從椅子上滑到地上,跪在地上哭道:“爹,娘,他們家把我休了,休了!”
老周頭臉色大變,錢氏手微抖,半響才拍著桌子道:“豈有此理,這是當我們周家人都是死的嗎?”
老周頭直接起身,問道:“休書呢?”
周喜抖著手從包袱裡拿出信來,老周頭開啟,發現自個不認字,就把信遞給滿寶,“念。”
滿寶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臉懵的拿過信就讀。
開頭兩個大字——休書!
內容就是周喜嫁進劉家八年無所出,劉家為了傳宗接代,所以休妻。
老周頭將信拽在手裡,瞪了哭倒在地的大女兒一眼,和大兒媳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帶她下去換衣裳烤火,本來身子就不好,再病了……”
老周頭一低頭對上小閨女純淨的大眼睛,難聽的話就說不出口,他嚥了,然後喝了一聲在外頭探頭探腦的週五郎和週六郎,“愣著幹什麼,去請村長來家,就說我們家有事找他。”
錢氏也很傷心,但很快回過神來,她看了一眼大女兒帶回來的包袱,問道:“你的嫁妝呢?”
周喜低著頭道:“天還沒亮,他們家就把我從家裡趕出來了,包袱都是他們收拾的,我啥都沒帶出來。”
錢氏點頭,“好,好啊,好得很!”
周大郎幾個也眼睛冒火,錢氏看向週四郎,道:“你也去,去你外祖家,把你三個舅舅和表哥們都叫來!”
休妻,就算是她女兒生不出孩子來,那也不是這麼個休法,誰家會不透過孃家人的同意就把人家的閨女休來的?
週四郎應了一聲,拔腿就往外跑。
滿寶呆呆的站在周喜身邊,被她拽著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