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軍,是沈毅從無到有,一點點拉扯起來的,說沒有感情,明顯不現實。
從東南到淮安,再到徐州,淮安軍一直是他直接指揮,現在統統派遣了出去,心中多少會有一些失落感。
再加上不知道那三個下屬能不能打的好,又多了幾分忐忑。
師兄弟倆正說話的時候,飯菜已經熱好,重新端上來,忙了一天的張府尊,低頭吃了幾口飯菜,然後抬頭看了看沈毅,問道:“子恆收到恩師的書信了沒有?”
沈毅一怔,搖頭道:“不曾。”
“建康出什麼事了麼?”
張簡大概是真的餓了,又扒了幾口飯,嚥下去之後,才抬頭看著沈毅,開口道:“謝相致仕了。”
這個沈毅倒是知道,他年關在建康的時候,皇帝就跟他提過這件事,說謝老頭過了年就會告老。
宰相謝旻,在議事堂也是一個傳奇式的人物,他在議事堂資歷很老,幾乎是與楊敬宗張敬他們同時期的人物,在議事堂拜相,已經十好幾年了。
但是這麼長的時間裡,他從來沒有任過首魁,一直在議事堂裡做他不怎麼起眼的宰相。
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宰相生涯才格外漫長。
沈毅這才回過神來,開口道:“趙師伯,機會很大啊。”
“嗯。”
張簡點頭道:“恩師上一批,便應該進議事堂了,只是那個時候戶部離不開人,因此陛下讓恩師繼續任戶部。”
說到這裡,張府尊嘆了口氣道:“本來這個時候,謝相致仕,議事堂空出了一個缺位,朝廷裡論資歷以及功績,除了恩師之外,幾乎無有二選,偏偏這個時候,朝廷又要打仗了。”
“一打仗,戶部更離不開人了。”
他低聲道:“因為這個原因,恩師的相位,才有了一些懸念。”
沈毅給張簡倒了杯酒,開口道:“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做了宰輔,又不是不能過問戶部的事情了。”
“再說…”
他面色平靜道:“實在不行,就以宰相的身份兼戶部尚書嘛。”
“又不是沒有成例。”
張府尊再一次嘆氣:“這一兼,可是要得罪人的,霸著戶部尚書的位置不挪窩,戶部的官員,怕心裡都要罵上恩師幾句。”
“怕他們做甚?”
沈毅輕聲笑道:“再說了,師伯在戶部那麼多年,戶部的人,應該不敢對師伯齜牙。”
“恩師信裡說。”
張簡抬頭看著沈毅,開口道:“還在廷推。”
“估計這幾天,建康那裡就會出結果。”
“這件事情,不管是對恩師,還是對於子恆你,乃至咱們書院的所有人,都不是一件小事。”
沈毅剛到建康的時候,是洪德六年,那個時候趙尚書還是戶部侍郎,只五十歲左右,還是個青壯官員。
如今八年時間過去,趙尚書已經年近六十。
而議事堂裡,其他幾個宰相的年紀都不算大,如果謝旻告老的這個機會他趕不上,沒有蘿蔔坑空出來,他這個戶部尚書,在整個職業生涯裡,恐怕都很難拜相了。
拜了宰相,哪怕只當幾天時間就被擼了,畢竟名分佔住了,以後退休了人家稱一聲相公,也能受的住。
再說了,宰相這個職位,是所有文官的終極理想,趙昌平也不會例外,這個相位自然對他很重要。
而甘泉書院,也需要一個宰相,來提升書院的影響力。
如果趙昌平這一次成功拜相,那麼今年陸夫子在建康的那個新書院,辦起來立時就會容易很多。
沈毅抿了口酒,感慨道:“畢竟是親師徒倆,師伯還是跟師兄你親一些,這種事情,竟沒有跟我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