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徊肯定的說:「只有星沂姐姐才是我的姐姐。」
「為什麼?」
「因為我只認識你啊。」男孩的眼神純善懵懂。
宴星沂愣了下,宴徊出生後她就住在這裡,也算看著他長大的。宴徊記事起就跟在宴星沂身後瘋跑,剛開始他不會察言觀色,自以為宴星沂是他親姐姐,對她親近依賴,後來感覺出她不喜歡自己,他便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拼命想討姐姐歡心。
宴星沂連忙別開視線,跟這樣單純的人交流會讓她覺得有點窒息。
「宴徊,我不是你姐姐,你最好離我遠點,否則下次就不是看恐怖片這麼簡單了。」
這樣好的孩子還是不要留在她身邊比較好,她不能保證會守護好他,也不能保證讓他永遠這麼天真。她自己尚且泥足深陷在黑暗裡,又怎麼能分心關注其他人?
她的話對於宴徊來說有些狠,小男生傷心的耷拉著腦袋,宴星沂再也沒有往他那裡看一眼,沉浸在卸妝護膚裡,精緻得忘我。
一切都結束後,她準備回房睡覺,經過廳房,看到周巖的香檳杯已經空了。他正閉目養神,用指尖輕揉著眉心,感覺到有人在靠近,緩慢睜開漆黑瞳眸,看到宴星沂時微怔了下。
她穿紫色緞面睡裙,裙子貼合腰臀曲線,婀娜妖嬈得媚人,冷白色的面板透出冰肌玉骨之感,濃密的黑色長髮用一根古老的簪子鬆鬆挽著,臉上敷著面膜,仍可以看出精巧漂亮的五官。她像是真倦了,含笑的眼睛裡有點惺忪的乏困,懶懶對他說,「我要去睡了。」
周巖沉穩的收回目光,「嗯。」
「晚安。」姑娘裊裊娜娜地走進臥房。
人離開後,周巖才急促地滾動喉結,頭後仰,胸膛的起伏有些明顯。
……特想抽支煙緩解。
宴徊被人接回去睡覺,周巖整夜都沒有離開宴星沂的房間。
這樣的近距離相處,讓周巖幾乎整夜都沒有睡。
手邊有一盞燈,他的手放在上面一開一關,房間也隨著開關一亮一暗,他思緒被拉遠,回到初見的那一晚。
無聊的宴會他經常參加,可那一晚卻又有些不同,他當然發覺有個姑娘一直在偷看自己。
當然,晚會裡偷偷注視他的女孩子不止宴星沂一個,之所以讓周巖注意到她,還是她的與眾不同。
她瞄準自己,像瞄準獵物,而且她身上有種破釜沉舟的氣勢,這讓周巖可以肯定,她定然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所以想找個靠山。
後來也的確如他想的那樣,她和哥哥宴非白從小被父母掌控,像傀儡一樣沒有靈魂和自由。宴非白患有精神疾病,被關在宴家的為他精心設計的牢籠裡,這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雙膝跪地求到他面前,讓他救自己哥哥。
她為的不是自己,而是她哥哥,這讓周巖很意外,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宴家縱然權勢巨大,但周家同樣不容小覷,他這個周家太子爺要救一個人並不難,只是從那以後他和宴星沂就像產生某種聯絡,再也分不開。
他理所當然成了宴星沂的靠山。
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習慣性的對她好,習慣性的照顧她,目光再也離不開她。
年少時的宴星沂懂得用叛逆掩飾心緒,而成年後的她越來越不喜歡表達,兩年前在雲川與宴非白相見時,她應該非常期待能夠留在親哥哥身邊吧,可宴非白沒有這麼做。
滿心歡喜卻失望,沒有比這更殘酷的事,此後的宴星沂也愈發不愛笑,不愛說話。
宴家是她的噩夢,可偏偏宴非白成了宴家的主事人,離開宴家等同於和宴非白分道揚鑣,為了維持這份被她珍而重之的兄妹感情,她選擇留下。
宴轍雖然對她不錯,但更看重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