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星沂看著桌上的菜,這分明是她剛剛在車上對周巖說的那些菜啊,周巖看出她的疑惑,淡聲說:「想嘗嘗你吃過的東西。」
宴星沂才想起來,他一直等自己和於詩談話,都錯過吃飯的時間,而她竟然絲毫沒想起來,回到家就把他晾起來。
她看到周巖盛了一碗飯放在她面前,然後才去盛自己的,雖然宴星沂已經吃過了,但還是坐下,陪他吃點。
因為心中抱歉,這頓飯宴星沂表現得非常殷勤,夾菜盛湯剔骨頭,笑得比蜜甜,周巖期間看了她好幾眼,好幾次宴星沂都以為他要問自己是不是哪裡不對勁時,他非常的平靜,平靜的享受著她作為妻子的照顧。
吃過飯,她非常善解人意想幫他洗碗,周巖倒是把她拉開了,理由是嫌她礙事,宴星沂才不信他的口是心非。
她看著垂著眼安靜洗碗的男人,忽然覺得可思議。
年少時在她眼裡高不可攀的男人現在成為她的丈夫,與想像中的很不同,他們的婚姻無關龐大的利益,沒有傭人前呼後擁,沒有分分鐘上千萬的時間觀念,只有他們兩個人,把腳步慢下來認真的感受生活。
他可以是控股無數的周巖,也可以是下班回家為太太拎包換鞋的周巖,他可以是商場殺伐果斷的周巖,也可以是回到家任她撒嬌胡鬧的周巖。
他不是個普通人,他本是天之驕子,任何事物觸手可及,可他卻從雲端走下來,走到她的身邊,成為她渴求的平凡生活中的重要一員。
宴星沂看著他筆挺的背影,心口忽然很酸,眼裡湧出一陣熱。
她抱住周巖,周巖的身體頓了下,「很快就洗完。」
他以為她又有些不高興,怕她覺得被忽略。
其實她不懂,他有多麼剋制。
如果可以,他真想在她撲上來親吻自己的時候瘋狂繼續下去,但到底捨不得她嬌嗔嫵媚的模樣被別人看到,也不確定自己是否可以在她挑釁的眼神下保持冷靜,所以他常常用的方法就是閉著眼,強迫自己不要看。
周巖洗完,擦手,回頭看到小妻子暈紅的眼尾,她澄澈的眼睛裡灑著波光清泉,柔柔的,分外可憐的看著他,像撒嬌,又像一種無聲的攻擊。
周巖在看到的瞬間,心頭就有些不舒服,眉心很快擰起來,以為她又在胡思亂想,心裡有點生氣。
他抱起她,急得步伐有些亂,他當然容易亂,心都被她控制著,拿捏著,怎麼可能冷靜?
她難過他就會心疼,他歡喜他會想讓她更歡喜,唯獨不想看她為自己紅了眼眶。
周巖抱著她躺下,細細吻她眼睛,想逼退那裡的潮紅,宴星沂也不知哪裡湧起來的委屈勁兒,抓著他衣服,嘴角越來越癟。
周巖眯眸:「不準哭。」
她好像真被嚇到,雅羽輕顫,驚下一雙淚珠,更加的委屈,委屈得快要揉碎他心臟,他忙給她擦臉蛋兒,以一種認輸般的妥協語氣哄:「沒忽略你,是我,是我禁不住你挑逗,滿意了?」他甚至帶了抹無奈的笑。
她就是來克他的,難道名字裡帶個星字,就真是他命定的小克星?
宴星沂倒也不是真的因為這個事委屈到現在,就是替他心酸,他已經這麼喜歡她,喜歡到用她喜歡的方式來愛她,明明是個含著金湯匙出身的大少爺,沒吃過丁點苦,卻在她這裡嘗到酸甜苦辣。
年少她頑皮,他這個監護人當的頭疼,照顧她也下了苦功夫,洗衣做飯樣樣都會,還得輔導她功課,宴星沂幻想了一下,要是兩個人的身份對調一下,她應該早就受不了把周巖暴揍無數次了吧,可是周巖時至今日都是將她疼著捧著。
她抽抽鼻子,用混著眼淚的嘴唇親他,「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以後還會更加愛你。」
周巖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