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縱橫,凜冽如冰雪。
“實力不夠,就別學話本子裡那樣逞英雄了。”
嚮明亮如夢初醒,連忙追上去:“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有空能不能教教我這招,我劍道測試的時候要是會這個,那不得唰的一下技驚四座……”
容瀟:“閉嘴。”
嚮明亮一頭霧水:“姐,怎麼了?”
容瀟懶得跟他解釋,閉上眼仔細聆聽什麼。
霧氣之中聽覺被大大削弱,一切聲音都消湮於無形,縱然是他們四人的談話聲,聽起來也模糊不清,彷彿淬了一層冰冷的雪。
“前面有人,你沒感覺到嗎?”
首先是輕微的腳步聲,
賀逸的腳步穩健有力,堅定不移,白毓步伐總是放得很輕,而這個新出現的腳步聲不同於他們兩人,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時不時還要停下來一會兒。
前方影影綽綽,似有燭火的微光。
容瀟神識緩緩鋪開,受此間霧氣限制,她只能看出個大概——那人是青年男子,體型偏瘦,身上查不出靈力波動……
嚮明亮依然在狀況外:“哪有人?我沒……”
而容瀟的劍已經刺了過去。
那人聽見了動靜回過身來,手裡提著照明的用具,燭火幽微,映出他蒼白的臉。
容瀟猝然收劍,卻已經來不及了,只得調整去勢,堪堪停在那人身前三寸。
燭火霎時晃動得更加厲害,那人下意識後退一步,驚愕地抬起頭:“大小姐?!”
——熟悉的眉眼,正是本該老老實實待在攬月宗的方言修。
他手裡的東西被容瀟這一劍刺個正著,嘩啦啦碎了一地。
“你怎麼來了?”
方言修沒有回答,他臉色不太好,盯著腳下的碎片久久不語。
容瀟不明所以,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些碎片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紅色,同灑落在地的蠟油混在一起,看其形狀……似乎是個硃砂壺?
——“那你覺得,這個硃砂壺能找回來嗎?”
——“不能。”
——“我在申時起的卦,得出動爻在三,兌變坎,坎為水卦,剋制下面的離火,大凶。”
應期終至
時間倒回四個時辰之前。
攬月宗戒嚴即將結束,七星殿兩人快到了離開的時候,於是開陽加班加點,每天都把方言修抓過來上課,耳提面命講了許多算命的注意事項。
堂堂七星殿長老、“七星”中排行第六的開陽前輩,對著方言修嘆了一百零八口氣,對於兩人沒有師徒緣分感到十分遺憾,併為此做出了不懈努力。
甚至還想撮合洛菁和方言修。
雖然這兩人一個不著調一個悶葫蘆,但在慈愛的長輩眼裡怎麼看怎麼滿意,簡直天造地設,佳偶天成:“這樣,老夫今日做了你二人的媒,你日後也算是老夫門下弟子,老夫教給洛菁的,都一併教給你,如何?”
兩位年輕人覺得不如何。
洛菁轉頭就走,方言修汗流浹背。
“哎,也罷,緣分天註定,總歸是強求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