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塵緣的,修仙者與?凡人壽數不同,強行綁在?一起只會釀成悲劇。但此時阿芸父母已?經去世,無人管束,她便執意要等。
去了?攬月宗的賀逸憑藉極高的天賦與?穩重的性格,一路青雲直上,雖然拜入段菱杉門下不成,卻?已?儼然是這一輩的第一人。
人人皆知,攬月宗大師兄賀逸,是繼段菱杉之?後的第二個劍道天才,如不出意外,下任宗主就是他了?。
但看似風光,實則步步走?在?鋼絲之?上。
論身份,他農戶出身,比不得旁人那樣的修仙世家,論天賦,他也比不過?年少成名的段菱杉。
他也曾為自己的些微成就而沾沾自喜,自困於一隅,直到旁觀清河劍派的宗門大比,親眼目睹過?容瀟純粹到極致的劍意,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有些人是他窮盡一生也追趕不上的。
為了?縮小與?他們的距離,賀逸對自己的一切都苛求完美,他要坐穩大師兄的位置,要爬到最高處,讓所有人都對自己心服口服。
而這個“完美”之?中,自然也包括道侶——農戶之?女阿芸自然是無法滿足他的,若說門當戶對,放眼整個攬月宗也只有段菱杉唯一的弟子白毓。
所以他專門回來了?一趟,想要找阿芸把話說開,按照賀逸的設想,他去追求白毓,阿芸則找個家境不錯的農戶嫁了?,兩人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再好不過?。
可阿芸白白等了?他那麼多年,如何願意。
那天左小月聽見了?激烈的爭吵聲,阿芸姐姐聲嘶力竭地說了?什麼,賀逸試圖辯解,卻?引來更加尖厲的反對,直到突如其?來的安靜,隨後是重物墜地的聲響。
左小月偷偷踮起腳尖,從?窗戶望過?去,看見賀逸面色煞白,抱著?頭緩緩蹲了?下來。
而在?他面前,是阿芸姐姐毫無生氣的屍體,她脖頸處多了?一道傷口,是賀逸激動之?下劃出來的——他在?攬月宗經常與?其?他弟子切磋,習慣了?修仙人之?間的爭鬥,忘記了?阿芸是沒有修為的凡人。
左小月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居然忘記了?呼吸,直到腳步聲響起,她才怔怔地抬起頭:“易哥哥?”
賀逸的目光十分複雜,朝她伸出手。
左小月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賀逸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艱難地笑?了?笑?:“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
她只好扯了?個謊,好在?賀逸自己也心事重重,沒有追究,只是讓她早點休息。
左小月乖乖點頭,回家之?後見到賀逸要出門,又悄悄跟了?上去。
這些年哥哥經常不在?家,一直是賀逸幫忙照料著?她,即使目睹了?阿芸姐姐的死,她對賀逸的印象仍停留在?溫和有禮的“易哥哥”上面,生不出怕他的念頭。
她追著?賀逸進了?村外的一處墓地,看見他找來一副棺材,將阿芸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他目光細細描摹阿芸的側臉,沉默了?許久。
阿芸大睜著?眼,瞳孔渙散,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戒指仍戴在?她左手無名指上,賀逸怔怔地對著?它發了?會兒呆,緩緩伸出手,似乎想要摘下。
但他沒有。
半晌,閉眼長嘆。
“阿芸,之?前有人想讓我幫忙做一件事。”他道,“手段過?於殘忍,我沒同意。”
左小月懵懵懂懂地聽著?。
“你說得對,我太想爬到高處了?,因此認為你是我的拖累……是我錯了?。”
“我不該這麼做,攬月宗有規定,除非必要否則不能對普通人出手。若是被?人發現,我現在?的身份地位都會化為烏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