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將冥冥之中?看不見的氣運聚集到北部的天罡峰。
七位長老的住處自然也遵循這個原則,密林之中?隱約可見幾間清雅的竹屋, 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唯獨天權在另一個方向, 離其他六人遠遠的。
容瀟第一次踏入這裡, 只覺得四周安靜極了, 連鳥鳴的聲音都沒有。
天權背對著她坐在窗前,低頭寫著什麼東西。
她對容瀟的到來毫無表示,
陽光靜悄悄地烘出她的側臉, 她垂眉斂目, 專注於自?己手頭的事,一句話寫了又改, 改了又寫,時不時煩躁地嘖了一聲。
容瀟有求於人,見此也?不好貿然打擾,打量了一番屋內的佈置,便挑了個角落待著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 天權才轉過頭:“清河劍派的人?稀客啊。”
她打扮極為隨意, 素面朝天,長髮不扎不束, 隨意披在身?後, 瞥過來的目光清清冷冷的, 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倦怠。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跟玉衡一起來的那個……那個……”
容瀟再次自?報家門?。
“哦, 我聽說過你?。”天權揉了揉太陽穴,“四大宗之間互相?幫幫忙是應該的,你?問洛菁的事……”
她皺眉想了想:“洛菁……洛菁不是跟著掌門?一起去凌霄宗了嗎?”
“瞧你?這記性,她早就回來了。”窗外忽然傳來一道女聲,甫一開口便滿是調笑的意味,“腦子不用是要生鏽的,真難為你?了,頂著一個什麼都記不住的腦袋,居然還能?平安無事活到現在。回頭可別讓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這笑聲似乎離得很遠,又似乎近在眼前,帶著幾分春日?的倦意,顯得懶懶散散的。容瀟抬眼望去,只見一扇大開的窗戶之外,兩棵粗壯的柳樹之間,一張吊床隨風輕輕搖晃。一粉衣女子躺在上面,翹著二郎腿,手臂支著下巴,慵懶地探出頭來。花瓣似的袖口自?然垂落,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
那實在是非常漂亮的一張臉。
不論男女,第一次見到這張臉時,都會?有片刻的失神。
她似是剛剛睡醒,隨口諷刺了一句,便變戲法般掏出一面銅鏡,慢條斯理地塗抹胭脂——鏡子裡女子面若桃花,紅唇微張,深邃的眼睛到末梢處,輕輕往上一挑,盡顯媚態,像是自?百花中?誕生的精怪,一路折花扶柳而來,伺機吸人精血;又像三冬臘月裡的那一株寒梅,盛開得轟轟烈烈,偏要為天地留下這一抹豔色。
天權黑著臉,重重放下手中?的筆。
“要睡覺滾回你?的地盤睡去,我這小小破廟可容不起天璣這尊大佛……一把年紀了還臭美,再打扮也?不如?人家二八年華的小姑娘。”
天璣——七星排名第三,位於天璇之後、天權之前——聞言不以為意,又摸出一根綴著珍珠與流蘇的髮簪,仔仔細細地盤好頭髮。
她挑眉笑了笑,道:“說起來我頭上這支珍珠琉璃簪,本是特地帶來贈予天權妹妹的,我知道妹妹不喜妝點,這原也?不過是個沒人要的東西罷了……如?今看來,這沒人要的東西在妹妹心?裡,也?是太過貴重了,我不好強人所難,索性還是自?己戴著吧。”
她語氣極其矯揉造作,聽得天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正想開口反擊,就聽見天璣又道:“別忘了你?之前寫文崩潰到半夜發癲,隔天就有弟子上報掌門?說宗門?裡鬧鬼,是誰幫你?圓謊,又出錢讓你?搬出來的。”
天璣星主財運,這人確實有錢得很,可以說一己之力撐起了整個七星殿的運轉。
天權低頭揉了揉眉心?,選擇忍氣吞聲。
天璣又笑,一旋身?踩在窗稜上,輕飄飄躍了進來:“喲,天權妹妹這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