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和看了看他的表情,自己倒笑了,說:「我是我師父帶大的,這事說起來有點久遠。我爸原先在我師父的武館裡做雜工,後來我爸媽出了車禍,剩下我一個小孩。我當時還很小,三四歲吧,師父就收養了我。」
簡希文小心翼翼問:「那你師父?」
任和平靜地說:「師父收養我的時候年紀就已經挺大的了,前年八十七歲走的。」
房子裡一時寂靜。
簡希文怎麼也想不到,任和這麼平和淡定的人,竟然身世這麼曲折。而任和竟然這麼平靜地,就把自己的身世說了出來。
他剛這麼想,就聽見任和問:「那你呢?你怎麼過年不回家?」
簡希文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沒有任和那麼平和的心態,沒辦法把自己結痂的傷口暴露出來。
他有父母,他的粉絲都知道。關嘉茂怕黑拿他親情淡漠說事,因此把他的人設做得很完整。他在大小採訪說過,甚至他的父母也拍過祝福影片,在選秀的總決賽當晚播放。
他的爸媽都是高階白領,在他小學的時候就因感情不和離婚了。離婚之後共同撫養簡希文,過了幾年各自再婚。簡希文一直是在爸爸家住幾個月,媽媽家住幾個月。在他爸媽再,這個情況就變得艱難了。他總覺得自己是一個外來者,闖進了別人的家庭。
他爸媽的感情並不熱烈,離婚之後更是降到冰點,要不是因為有他,恐怕兩人就將彼此拉黑,永不來往。
在他爸媽各自有了新的小孩後,這種外來者的感覺更加強烈。所以上了大學之後,簡希文就再也不回家住了,只在過年過節的時候去爸媽家。等到他買了自己的第一個房子,他就連節日都不想去爸媽那了。
前兩年確實忙到沒有時間去過年,今年有了五天的假期,他依然藉口工作忙不去過年,兩邊買了禮物送過去拜年。
在關嘉茂給他做的人設裡,他是一個很看得開很包容的人,他理解並祝福離婚的爸爸媽媽,他說自己是有兩個爸爸兩個媽媽的幸福小孩。
任和吃的,肯定是關嘉茂的這個洗腦包。所以才會疑惑,他為何大年三十不回家。
簡希文張了張口,想說,又不知道怎麼說。
最後只說了一句「不想回家」。
第38章 包圍
任和沒追問,只說:「我放假到大年初四,你這幾天怎麼過?」
「你們都不在,我也出不了門啊!」簡希文理直氣壯地說,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巨嬰的嫌疑,「我就關在家裡清淨五天,彈彈琴,看看電影,誰也不要吵我!」
「會害怕嗎?」任和問。
簡希文哽住,過一會才氣急敗壞道:「我才不會害怕!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
簡希文坐在窗邊,穿著黑色絲綢睡袍,陽光照著他的臉頰,肌膚白皙。因為氣憤,他臉頰微微通紅,像朵最鮮嫩的剛剛綻放的玫瑰,插在黑色水晶花瓶裡。
美得驚人。
這樣的簡希文,誰都不會把他當小孩子的。
任和微微移開目光,說:「你要是害怕,給我打電話。」
簡希文嘟噥:「誰要給你打電話……」
說是這麼說,到了晚上,簡希文就有點想任和了。
他彈了一會琴,聽了聽錄好的幾首歌,很快就不知道要幹什麼了。新電影有很多,他幾乎都沒看過。他挑了半天,仍然無法決定先看哪一部,索性關掉投影儀,開啟音箱聽歌。
播放列表的第一首就是《森林的顏色》。
當時關嘉茂看完歌詞,很反對,要求請人來另寫歌詞。簡希文不同意,製作人也不同意。製作人覺得詞曲很搭,沒有必要請人再寫詞,不是那個味。
關嘉茂最後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