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安靜的停車場猶如平靜的湖面投入一塊石頭,激起一陣陣回聲,嚇了任和一跳。幸好晚上停車場裡沒什麼人,否則這種話被人聽了,不知要引起什麼誤會。
任和趕緊半扶半抱著簡希文下了車,低聲說:「小聲點。」
簡希文聽見了任和的話,也能理解他的意思,但就是不想照著做,於是他喊了一聲「不要」,這聲「不要」喊得黏膩極了,簡直跟撒嬌一樣。
任和僵了僵,隨即扶著他加快腳步,都快變成拖著簡希文在走了。
簡希文不幹了,把全身的重量都往任和身上靠,一步也不邁,嘴上還嚷著:「你別拖我,你弄痛我了!」
這話可太容易引人誤會了,任和只得站定了,問他想做什麼。
因為酒精跟車裡的暖氣,簡希文的雙頰紅通通的,眼睛奇異地亮,亮得好像寶石。簡希文的眼睛是很漂亮、很有神的,站在舞臺上的人,想引人注目,除了出挑的容貌,還得靠一雙眼睛,一雙能攝人心魄的眼睛。
簡希文站在臺上表演,僅憑著一雙眼睛裡的神采,就能把人抓住。他的粉絲總說,簡希文是不是妖精,為什麼感覺他一雙眼睛能吃人似的,把人的精氣神都吃進去了,在一首歌時間的表演裡,讓人為他神魂顛倒。
現在,簡希文就用這樣一雙眼睛盯著任和,把他釘住了,然後用又嬌又粘的語氣說:「我想要你揹我。」
不遠處傳來汽車轉向時、輪胎跟地面摩擦的聲音。
有人過來了。
任和沒有辦法,只好低下身,背起簡希文。
簡希文心滿意足了,緊緊摟著任和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脖頸處,深深聞了一口,而後感嘆:「好香啊!」
簡希文說話間噴吐的氣息,又濕又熱,輕輕拂過任和的耳朵。
任和無奈,快步進入電梯,按下樓層鍵,這才鬆了口氣。他當明星保鏢都當出職業敏感性了,深怕被人拍到簡希文醉酒照片。而身為明星本人的簡希文,卻一點自覺都沒有,不僅在任何的背上亂動,還把濕軟的唇瓣貼在任和的後頸處不斷磨蹭。
任和僵住了,呵斥:「簡希文!」
「幹嗎?」簡希文拖長了音調,懶洋洋地反問。
「不要亂動。」任和強調。
「我有亂動嗎?」簡希文問,「我沒有,我很安靜,很乖,一直趴在你背上,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亂動。」
簡希文一邊說著,一邊還不斷用嘴唇去碰任和的後頸。
「叮——」
電梯門開啟,任和鬆了口氣。簡希文的房子是一梯一戶,出了電梯,說什麼都不怕被電梯間的監控拍到聽到。
任和背著簡希文走向大門,一邊輸入密碼,一邊訓斥簡希文。
「電梯裡有監控,你自己在外面要注意點,下次不能喝這麼多酒了。」
簡希文不服:「有監控怎麼了?我是這裡的業主,他們還敢洩露我的隱私嗎?」
任和走進屋子,把簡希文背到沙發邊放下,先給簡希文倒了杯溫水,才說:「那也要注意行為舉止。」
任和的語氣跟大年初三相親被攪亂了那天一樣,有點嚴厲,明顯地不高興了。
簡希文聽出來了,醉鬼覺得很委屈,嘟噥道:「又不高興了,天天不高興就要訓人,我又怎麼得罪你了……」
任和差點氣笑了:「喝醉了也不能——」
他頓了一下,簡希文巴巴地看著他:「不能怎麼樣?」
「不能亂蹭別人的、別人的脖子。」
「哦。」簡希文不以為意,一口喝光了杯子裡的水,「我在學你啊!」
「學我?」任和疑惑。
簡希文笑眯眯說:「學你舔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