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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和王妃眼看著老太太臉色鉅變和滿屋子的尷尬。她拍了拍安老太太的手,一句話驚得整個屋子都鴉雀無聲:“我是來替昭陽那獨生子來提親的。”
昭陽,昭陽公主,當今聖上的親姑姑。昭陽公主二十年前便去了,但這個名字誰都不敢忘。她的獨生子,幾個人面面相覷,倒吸一口涼氣——那是周家那據說百年難得一句的奇才繼承人,早已在三年前戰死的安南王世子,周臨川。
安老太太倒吸一口涼氣,腦袋都是木的:“可,可安南王世子,不是,不是已經……”
“沒死。”
這話不是霍和王妃說的,而是站在人群最後面的安琳琅。她彷彿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便驚起千層浪,淡淡地道:“玉哥兒人在晉州,璜涇一戰雖然身受重傷,但是被方伯伯救了。”
安老太太覺得自己有點傻,就聽安琳琅繼續口出驚人:“方伯伯把我帶回去,就是給玉哥兒當媳婦的。”
“啊,哦,啊?”安老太太覺得這一日的刺激讓她心臟接受不了,“玉哥兒是……?”
“玉哥兒就是臨川,臨川字攻玉。”霍和王妃笑了,“原來如此。這裡面竟有這樣的淵源。”
已經進來的安侍郎,傻眼了。
安玲瓏流放……
整個屋子, 除了安琳琅毫無感覺,一屋子人都彷彿在聽天書。
霍和王妃一番話說完屋裡都靜默了許久。須臾,安侍郎才咳嗽了一聲緩過神。
只是他看著霍和王妃的眼神中仍然不乏迷茫, 不懂周家那樣的人家怎麼會向安家提親。他就算自負甚有才華, 卻還沒有妄自尊大到那等地步。此時詢問霍和王妃的語氣中遮掩不住小心翼翼的試探:“您, 您剛才說, 是來替安南王世子周臨川來提親?”
“正是。”霍和王妃的態度可以稱得上謙和, 她目光落到安琳琅的臉上。打量了她許久,誇了一句,“玉軟花柔, 明媚皓齒,是個俊秀的姑娘。”
霍和王妃今日也是頭一次見安琳琅, 誇讚也不好從別處誇,只能從相貌上來。
安琳琅故作害羞地謝過霍和王妃。霍和王妃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兩人於是相攜去到椅子旁坐下。安侍郎咕咚一聲吞了口口水,略有些驚詫地看向安琳琅。往日琳琅陰沉寡言,可沒有這般落落大方。不過……他未來的女婿是周臨川?
等等,那個鄉下泥腿子的病秧子兒子, 居然是周臨川?
“我與玉哥兒早有婚約。”安琳琅一臉平常地說出嚇死人的話, “玉哥兒如今有事在晉州暫時走不開。若非如此,此次歸京,玉哥兒必定會與我同行。”
“……哦,哦。”安侍郎此時的腦子裡都是懵的,耳朵裡彷彿有什麼在嗡鳴一般。
眼看著安琳琅說,那邊霍和王妃就含笑點頭附和的模樣,他恍惚間以為自己還沒睡醒,正青天白日地做白日夢。等狠狠捏了一下胳膊細肉, 疼得他齜牙咧嘴,他才信了這件事,“那,那玉哥兒……”
“沒病,只是戰場上受了些傷,暫時臥床養傷。”安琳琅沒提周攻玉中毒的事兒,含糊道,“如今傷勢已無大礙,但還不便於遠行。”
“哦,哦,這樣子啊……”
其他的事情都不必霍和王妃說合,周攻玉的名字一拿出來,安家就沒有不同意的。
安老太太做夢都沒想到自家孫女會因禍得福,直接攀上枝頭的鳳凰。天知道這些日子她暗中相看了多少人家,屢次被婉拒,心中憋得有多難受?如今鬱悶一掃而空,她可謂揚眉吐氣。老太太拄著柺杖,此時看向臉色煞白的路嘉怡眼神中不由挑剔起來。
若非安玲瓏那一舉壞了琳琅的名聲,她是絕不會考慮路家的。誠如和山所言,她安家的姑娘又不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