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驕縱。秦青改掉了任性的毛病,是因為他已經沒有安全感了嗎?他不覺得自己能一直被照顧,被保護?
口中的茶水忽然變得異常苦澀。鄭橋松皺了皺眉,勉強吞嚥下去。
白石對茶沒有興趣,要了一杯威士忌。
三個高大的男人圍著秦青落座,一起看向他。
“你重點看第五頁。”朱晨風提醒道:“如果你能接受第五頁的條款,我們今天就簽約。如果不能,吳景那邊還等著我。”
秦青用細細的手指頭逐個逐個地點著第一頁的條款,認真又笨拙的樣子有些好笑。
朱晨風有些嫌棄地嘖了一聲,唇角卻不受控制地上揚。
秦青抬起頭,眨巴著眼睛看向朱晨風,然後低下頭,翻到第五頁,又伸出手指頭,逐個逐個地點著文字,看得十分仔細。
“如果我中途罷演,我要賠給你七千八百萬?”秦青瞪圓眼睛。
“你的片酬是六千萬,按照比例,這個違約金是合適的。”朱晨風語氣強硬地說道。
秦青知道,朱導是被自己坑怕了,所以才會擬定這種條款。說來說去還是秦青自己犯錯,自己買單。
“能接受嗎?”朱晨風敲敲桌面。
秦青擰眉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條改一改吧。”
“哦?你想怎麼改?”朱晨風心裡逐漸累積著不滿,面上卻沒表現出來。
“如果我中途罷演,讓鄭橋松賠給你七千八百萬。”秦青理所當然地說道。
鄭橋松愣住了,卻沒有提出異議。別說為秦青賠錢,就是賠命也無所謂。
“可以。”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周琴看了鄭總一眼,忽然意識到,這個人對秦青的在乎遠比外界傳說的更誇張。這麼任性無理的要求,竟然眼也不眨就答應下來。
“讓鄭橋松給你賠錢?”朱晨風似笑非笑地問:“這麼一改,這份合同對你還有約束力嗎?”
秦青搖搖頭,語氣極為慎重:“你不懂,這麼改,對我的約束力才是最大的。這筆錢我有能力賠。我如果熬不住了,咬咬牙也敢違約。可我不會讓鄭橋松賠錢的。”
秦青轉頭看了鄭橋松一眼,內疚地說道:“讓鄭橋松代替我受過,比刀子扎我的心還痛。我知道拍打戲很辛苦,我也不清楚我能不能堅持。”
他點了點合同,堅定道:“就這麼改吧,斷了我的後路。”
所以對他來說,鄭橋松是最重要的。如果他退一步,會把身後的鄭橋松撞下懸崖,那麼就算前方是槍林彈雨,他也會站定不動。
朱晨風領會到了秦青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些話聽上去更像是轉移風險的荒謬藉口。然而當朱晨風深深望進秦青的眼眸時,他卻發現這個孩子是說真的。他對鄭橋松的喜歡,有著甘願犧牲自己的孤勇。
朱晨風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人,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愛。
看似極為荒唐的一件事,可信度基本為零,但朱晨風卻莫名其妙地答應下來。
他看向鄭橋松。
鄭橋松的臉繃得很緊,面色有些發沉,漆黑眼眸裡卻閃爍著異常灼熱的光芒。他放下茶杯,伸出胳膊,把坐在身旁的秦青攬入懷中,輕輕拍了拍脊背。
他僵硬的肢體語言洩露出他的極度剋制。如果周圍沒人,他可能會緊緊地把秦青抱住。
哪個老男人可以抵擋這樣一份愛?朱晨風換位思考一下,覺得自己可能也招架不住。
被秦青討好幾下,他就這麼舒坦,被秦青熱烈求愛又是什麼感覺?
朱晨風暗自想象一番,忍不住嘖了一聲。
“鄭總,改吧。”朱晨風把合同拋到鄭橋松面前。
鄭橋松伸出手去拿合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