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朵鮮紅如血的薔薇,火焰般怒放,墨色藤蔓像一條蛇,攀爬至肩膀,沒入脊背。
如果不曾親眼看見,秦青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似衛東陽這般優雅老派的人,身體裡竟隱藏著一朵近乎於妖異的花。
“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紋身!”秦青用細細的指尖描繪著黑色的花蕊,一點點地輕觸那些花瓣,順著藤蔓攀爬的方向沿途滑動,引發戰慄。
衛東陽關押在心裡的猛獸便在這時陷入了狂暴。
它在嘶吼掙扎,想要撞開巨大的鐵籠猛撲出來,把懷中這只不斷引火的小獵物徹底吞噬。
被指尖觸碰過的面板又酥又麻,火熱滾燙。隱藏在面板下的心臟裡彷彿也開出了一朵由烈焰組成的花。
衛東陽像是落入了岩漿池,難受到髮根都在戰慄。他粗重地喘息著,摟住秦青的手臂越收越緊,恨不能把這人與自己揉為一體。
秦青還在描繪那朵花,並不知道自己引燃了怎樣猛烈的一場大火。
衛東陽忽然捏住他下頜,漆黑暗沉的眼眸直勾勾地看過來,滾燙的呼吸撲打面龐,又重又急。
“你不舒服嗎?”秦青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
衛東陽沒有回答,只是嗓音沙啞地低笑了兩聲。連慾念和病痛都分不清,小獵物在那方面完全是空白的。他沒有被任何人奪走。
心裡有些饜足,卻又好像變得更為空虛。
當衛東陽的自制力即將告罄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白石臉色鐵青地走進來。
“這麼晚你還來?你不知道這樣會打擾病人休息嗎?”他低沉的嗓音裡帶著一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秦青,你的手在摸哪裡?”他緊接著又質問一句。
秦青愣了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貼在那朵薔薇花上,像是在撫摸衛東陽的胸膛。這幅畫面太曖昧了!
“我就是好奇,想看一看,沒別的意思。這是藝術你懂嗎?你千萬不要想歪!”他連忙舉起雙手,往後撤去。
衛東陽的懷抱驟然一空,心臟也跟著絞痛了一下。只是暫時的失去而已,竟可以讓他如此難受。
他幫秦青蓋好被子,叮囑了一句好好休息,便優雅地站起身。他慢條斯理地扣好襯衫,又理了理袖子,像是剛經歷過一場床事,正沉浸在高潮餘韻裡的猛獸。
發覺白石用冷厲的目光審視自己,他慵懶地回望,勾唇淺笑。
白石摸了摸後腰,做了一個習慣性拔槍的動作。如果手裡有武器,他一定射爆衛東陽的頭。
“還疼嗎?”衛東陽俯下身,撩開秦青額前的亂髮,溫柔詢問。
“藥效開始發作了,不太疼了。”秦青的眼皮開始打架,睡意湧了上來。
“那就好。我明天再來看你。劇組會一直等著,你什麼都不用擔心。”衛東陽輕輕拍了拍秦青的胸口,像哄孩子一般耐心。
看著秦青閉上眼睛,變得呼吸綿長,他這才直起身,低不可聞地說道:“白總,我告辭了。”
白石拉開房門,臉色陰沉。
衛東陽悄無聲息地走出去。
白石沒有留在病房,反而跟著衛東陽走到停車場。
“你是給秦青寫血書的人。”他忽然開口,語氣篤定。
“什麼血書?”衛東陽疑惑地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