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鼻樑上的黑色眼鏡框。其餘人也都紛紛停步,往牆根靠去,低頭齊喚“裘總”。
這人就是公司的大老闆裘之信。
走在秦青前面的部門經理段安泰並未停下腳步,而是匆匆上前,彎腰伸手,畢恭畢敬地幫裘總推開會議室的門。
裘之信沒有給段安泰一個多餘的眼神,徑直入內。
再多的討好,對他來說也是無用。
跟在他身後的一群高管陸續走進會議室,擦肩而過時總會與段安泰說幾句話,打一打招呼。
秦青靠牆站立,腦海中還在回憶剛才那一幕。
裘之信的目光掃過來,他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明明不被看見,還是會緊張期待。
站在秦青身後的一名年輕男子走上前,幫段安泰壓住門板。這人正是段安泰的侄兒段學海。
秦青想要走進會議室,卻被段安泰攔住。
他一個眼神示意,後面的職員便都越過秦青走進去。
秦青扶了扶眼鏡框,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的頂頭上司。
“這次彙報讓學海去做。”段安泰壓低音量說道。
秦青愣了愣,魂不守舍的心迴歸原位,被冷意浸染。
身處職場,他自然知道這句話的含義。
他耗費大半年時間辛苦做出來的拓展方案,將以段學海的名義在會議上展示。
能在裘總面前露臉,對任何職員來說都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但這樣的機會永遠不會落到秦青這種無權無勢無背景的小職員頭上。別人一句話就可以把他的心血據為己有。
秦青沒有反抗的餘地。大伯如今重病在床,需要鉅額治療費。沒了這份薪資豐厚的工作,大伯也就沒了活下去的希望。
秦青父母早亡,全賴大伯照顧才能活到今天。這份恩情一輩子都還不完。
但他還是不死心,掙扎著問了一句:“萬一裘總在下面提問,段學海答不上來怎麼辦?”
在數十份優秀方案中,諸位公司高層,以及裘之信,有致一同地選中了他這一份,足見方案的優秀。
為了寫出這份方案,半年之內,秦青來往於華國與中東之間,頻率多達每週一次。為了考察市場,他待在飛機和長途汽車裡的時間多過了待在家裡。
中東氣候乾燥,治安混亂。
病倒、遇襲、行李被偷、流落街頭……這樣的危險,秦青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
這份方案浸透了他的汗水,也浸透了他的心血。
他握緊手中的演講稿,遲遲不願交出去。
“你不是分析了裘總有可能問到的一百個問題,並且把答案都寫好了嗎。昨天晚上我把你的分析稿發給學海,他已經背下來了。萬一裘總問了稿件上不存在的問題,他答不上來,你在旁邊提示他幾句。學海的專業水平不比你差,這種場合他能應付。”
人怎麼能這麼無恥?秦青無力地思忖。
段學海的方案第一回 合就被公司刷下,這叫水平不差?搶了自己的勞動成果不算,還要把自己當墊腳石踩……
秦青臉色蒼白,沉默不語。
“公司最近在裁員,我跟人事部打過招呼,讓他們不要動我部門裡的人。秦青,你能力很強,我很看好你。”
這不是鼓勵,是赤裸裸的威脅。
想到躺在加護病房裡的大伯,秦青只能點頭。
他握了握手中的演講稿,手指發緊,然後才遞過去。
段安泰冰冷的語氣緩和不少,擺手道:“不用了,你前天把演講稿發給我修改的時候,我就讓學海背下來了。他以前在大學裡是辯論隊隊長,口才比你強。他能脫稿。”
明知道自己的侄兒是個什麼貨色,在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