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媚娘聽到這句奏報,臉上閃過了一絲冷然,“這態度做給誰看呢?若真是實打實的一百棍,早就將人給打死了,哪來什麼已經對兒子先行加以嚴懲之說。”
“故意殺人者斬,鬥毆殺人者絞,那個許自然按照任何一條罪名來判都只有一死而已,怎麼聽起來他像是想要將其隱瞞下去?”
她原本還覺得,許圉師能坐在左相的位置上,和許敬宗算是朝中宰相最具分量之人,在她親自登門禮遇之時表現得也算不差,還能成為她的可用之人。
結果從他對兒子的袒護態度上便知道,這人是個拎不清事理的。
桑寧答道:“他確實有這個意思。”
“那田主的家人沒因為此事發起控訴?”武媚娘疑惑發問。
“有。只是,這樁案件沒告到詳刑寺那邊,而是先被告到憲臺了。”
() 武媚娘心中暗忖,看起來這田主家中還有些門路,居然走的是監察彈劾這邊的門路。
大約是因李義府當年的那樁公案,讓這等涉及權貴的法案能否由大理寺秉公執法,有了些不確定的情況。
“結果……司憲大夫先將事情給攔下了。”桑寧低聲,將這個驚人的結果彙報到了皇后的面前。
比起臨川公主在皇后身邊執掌文書工作,桑寧乃是皇后親自選拔到身邊培養的,便負責的是各方眼線門路之事。各方訊息隨著皇后的掌權而日益靈通,也在第一時間匯總到了她的面前。
她也當即意識到,這件事發展到隨後的情況,已經不能只當這是左相在包庇兒子看待。
“哪一位司憲大夫?”武媚孃的表情也頓時嚴肅了起來。
“楊德裔。”
就是彈劾鄭仁泰行軍不力,薛仁貴統兵無方,好一派清正嚴明模樣的司憲大夫楊德裔,也是安定公主那位伴讀楊炯的伯父。
早年間歷任棣、曹、桓、常四州刺史的楊德裔迴歸朝堂,擔任御史臺要職,本是陛下對其履歷滿意,有所親厚的表現。
哪知道此人竟先在陛下不知如何處置先帝舊臣之時上奏,來上了一出火上澆油,又與左相勾結,為其隱瞞子嗣殺人之事。
他好大的膽子!
許圉師也好大的膽子!
若是她未曾記錯的話,早年間楊德裔就和許圉師有些交情,加上楊德裔此人雖出自弘農楊氏,卻一直對她的參政不假辭色,更不喜歡許敬宗這等在他看來以諂媚方式上位的小人,反而對許圉師追捧有加,會做出此事倒也不奇怪……
不,不能以此事是否合乎人情世故來說。
無論如何,宰相與御史臺勾結,就是天大的要事。
她剛想到這兒,就聽宮人來報,次子李賢到訪。
“讓他進來吧。”
在這句話說出後不久,李賢便走了進來。
武媚娘抬眼就見,這個和阿菟生在同一年的兒子已又長高了不少,眉眼間也越發有了一番俊秀模樣,看得人不覺心情舒緩。
然而他剛一開口,武媚娘便沉下了臉色。
“阿孃,今日左相授課之時跟兒說,若是他遇上了麻煩,可否請我這位雍王幫忙說兩句話。”
“我不太明白,”李賢嘀咕道,“您說,一個宰相能遇到什麼麻煩?”
武媚娘心中冷笑,自然是他許圉師扛不住的大案子。
她給賢兒找這個老師真是找錯了,不僅自己先幹出了個官官相護的掃尾舉動,現在竟還想將她也給拉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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