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她就知道!
這廝裝模作樣賣可憐說什麼「便當我沒來過」一定是假的,不然怎麼一進院子就撂倒了玄實玄其,還大大方方把兩人放雨裡等自己。分明就是等著看自己的回應,若是不如了他的意,那紅線八成就要攀她身上去了。
察覺她的視線若有似無地飄向自己的手,晏奚倒是大大方方把手攤到了面前。
「我能活著了。」他說,聲音嘶啞依舊,「所以來尋你了。」
「然後呢?」南衣繃著臉,用下巴指了他手上的蠱絲,「這又是什麼意思?」
「若你不從,只能用些特別的法子。」他笑笑,有些牽強,但她看不到。他似乎總是在強求。
南衣嘴角拉了下,「那你剛才一副要走的模樣又是什麼?」
「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留我。」蠱絲在指尖跳動,似乎躍躍欲試。隔著面罩,他依舊笑著。
自己就不該嘴賤留人!
南衣在心中已經甩了自己好幾個大嘴巴。
上次見面還在地宮深情款款地說什麼捨不得拉著她一起死,害她還好生感動了一回。現在想想,自己簡直就是被這人虐慣了的,捨不得殺自己都當是好的了。
「然後呢?」她試探著繼續問。
「然後?自然是無論你留或不留,都得與我一道走的。」
她有些忍不住了,「你就不考慮下問問我的意願?」
「當初在地宮門口,你許了諾的,那便是願的。此外……」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兩人,「我尚留著他們性命。」這話的意思就是——看你表現。
闊別已久的初次見面,就這麼變成了詭異的對話,兩人的表情都很「高深莫測」。
從來都是這樣,晏大山主面對不如意的事情總是要給它掰如意了才行,下蠱下毒威逼利誘,各種手段是渾然天成。
院中又靜了下來。
兩人之間距離不到兩尺,南衣腦中已經閃過了無數種逃跑的方式。
比如——先忽悠他一番,或者直接趁其不備用內力把人震昏,再比如……
「唉……」一聲長嘆,她也伸出了手,「喏,來吧。」
晏奚明顯愣了一下。
「不是說要用特別的法子嗎?」她沖他面前舉了舉雙手。
晏奚的雙眼再一次眯了起來,嘶啞的聲音已經有了殺氣,「為了這兩個人,連反抗都不反抗了?」
其實她真不是這個意思。
眨眨眼,「我要是說我是自願跟你走的,你信不?」
「呵。」一聲冷哼,「就這麼怕我要了他們性命?都願意與我虛與委蛇了?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
話音戛然而止,晏奚睜大眼睛看向了自己被牽住的手,隔著手套都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溫熱。
「廢話真多。」南衣拉住他,任由紅色的蠱絲圍繞,「這兩人你愛殺不殺。」
「你……」晏奚表情明顯有些迷茫。
南衣換了個姿勢,把他的手又握緊了些——唉,真是瘦了不少。
「走吧。」
「去哪?」
南衣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是你定的嘛?幹嘛問我?」
「是不是你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去哪?」
「那就挑南邊吧,南邊暖和。」南衣絮絮叨叨地牽著他走出了院子。
「不行,還得先去趟西邊,到我師父墳前,給她老人家也瞧瞧你。還記得我那小師弟不?連他都成親了,就我一個還單著了。」
晏奚任由她牽著自己一路走上了大道,待回過神,二人早已離開了村子。
院子裡的兩個俊美少年都被忽略了。
「你這臉還能恢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