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衣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眼那立柱,還真是個公家柱子,專門指路的。
但是!
吵架怎麼能輸!得再爭取一下!
再次起勢,一回頭,卻瞧見掌櫃身邊不知何時站了四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正氣勢洶洶地瞪著自己。
南衣默默收回了要拍桌子的手。
——大丈夫能屈能伸!
最後,南衣到衙門報了個案,把馬的情況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連馬屁股上的一塊白斑都特地畫了個形狀給衙役做參照。
「小哥兒還是回去等訊息吧。一時半會兒也是找不到的。」衙役滿是同情——偷馬賊應該早就騎馬跑遠了,怕是都不在他們管轄地了。再說衙門就這麼點人手,別說一時半會兒了,就是十天半月也不定能查出什麼。
已經這般,南衣只好耷拉著腦袋,離開了衙門。
沒了馬,只能看看有沒有順路的,搭一段了。
可惜的是,鎮子不大,南衣要去的地方又沒有大城鎮,問了一圈,壓根就沒順路的。
算了,用腳走吧。
今兒個走到日落,明日天亮早起再趕路,天黑前就能到了。晚上趕路不安全,途中可以在官道邊的土地廟裡打發一宿。
那土地廟經常有人落腳,一直挺太平的。
打定主意,轉頭買了幾張大餅,兩個火摺子,還有額外一個水袋,裝滿水,南衣當即出發了。
沿著官道出了城,一路走得挺順暢。
眼看太陽快要落山了,南衣忙加快了步子,半個時辰後遠遠瞧見了土地廟。
已是黃昏末時,快要看不清路了。
半小跑著從主路下來,踏上前往土地廟的小徑,剛拐了個彎,就瞧見了正前方有架馬車,應該也是往土地廟去的。
看到有「同路人」,南衣心裡踏實了不少,稍稍走快了些,與那馬車一行人拉近了距離。
又走了幾丈,土地廟已近在眼前,南衣卻忽覺脊背發寒,好似被什麼盯住了一樣。
此時天將將黑了,眼睛卻尚未適應,四周也看不大真切。
人常言黃昏逢魔。
南衣莫名心慌,趕忙大步流星地走起來,想離馬車再近些。
就在此時,忽聞得「嘩啦」聲響。
四周灌木搖擺,眨眼間就竄出了好些個人影,手拿利器,急速向他們衝來。
不好!
南衣果斷掉頭就跑,卻迎面撞上了一個正在自己身後的黑衣人,只見那人手起刀落——明晃晃的大刀對著南衣從上而下結結實實一砍,疼得南衣立時叫出了聲。
「啊——」
捂著胸口往地上一倒,南衣不動彈了。
那黑衣人見此人不再反抗,繼續前沖,向著馬車快速掠去,滿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氣勢。
已經倒在地上的南衣開始默默裝屍體,默默檢查自己的傷勢……
——嗯,衣服破了,但上半身沒傷著,只有腿上被砍到了。
好在今天特地裹了一層大棉襖,不然真成屍體了。
不過——腿真他媽疼啊!
暗暗用力按住腿上傷口,南衣繼續躺著裝屍體,還悄悄眯眼看著邊上。
——這會兒她可不敢亂動,萬一再被來一刀可就不是受傷這麼簡單了。
黑衣人明顯就是衝著馬車來的。
就南衣看來,馬車的一幫明顯人數劣勢,車夫一個,四個護衛,統共五個人。而黑衣人粗粗一數就是二十好幾,現下殺做一團,很是嚇人。
馬車裡也不知坐了什麼人,從頭到尾沒見影,簾子都沒掀起。
但打著打著,那些黑衣人卻漸漸顯出了劣勢,地上已經倒了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