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群裡有一隻海鷗扇動翅膀發出嘹亮長鳴,於是所有海鷗都瘋狂地扇動翅膀,引頸嘶喊。關押在籠子裡的那些野獸也在咆哮,一次次撞擊鐵門,眸色癲狂。
羽毛像大雪一般飄落,幾乎鋪滿整個沙灘,幾萬只海鷗的鳴叫匯聚成驚濤駭浪,掩蓋了這片海洋的怒吼。
雲子石和顧宏連忙堵住耳朵,露出痛苦的神色。
胖老頭臉色大變,扯著王雨薇的手逃向馬戲棚。陳燁等人緊隨其後,奪路狂奔。
他們離開之後,鳥群的嘶鳴忽然停歇,能把海洋都震碎的聲浪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籠子裡的野獸們氣息奄奄地匍匐下去。
梅希望站在金色沙灘上,定定看著胖老頭的背影。那些密密麻麻的海鷗也都跟隨著他的目光,齊齊看著馬戲棚,黑豆眼裡陰氣瀰漫。
詭異的景象令顧宏膽寒。他就是再傻也能看出來,這群貪婪的海鷗是被這個看似單薄的青年掌控的。他們是主宰與被主宰的關係。
“我餓了。”梅希望收回目光,揉揉肚子。
臣晨安撫道,“找到規則我們就能殺了他。彆著急,他肯定會是你的口糧。”
梅希望脫掉鞋子,反轉鞋口,把裡面的細沙倒出來。
臣晨招手想喚他過來,卻察覺到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手機翻看,說道,“我讓助理查了大劇院的監控。那個一號小丑沒有離開過。”
雲子石小心翼翼地抓住腦袋上的海鷗,把這隻大爺放在地上。
他問道,“你有什麼猜測?”
顧宏說道,“一號小丑蒸發了?跟那些觀眾一樣?”
臣晨搖頭不語。這個可能性很大,但直覺告訴他不是這樣。
“如果能重現團長死亡時的景象就好了,只可惜劇院內部沒有監控。我只查到劇院外部各個路口的監控。”臣晨轉動輪椅,說道,“走吧,去馬戲棚看演出。今晚的主角是王雨薇。”
“王雨薇好像不知道這件事。她是被騙過來的。”雲子石露出憐憫的神色。
顧宏抓住腦袋上的海鷗,擔憂地看了看蹲在地上玩沙子的漂亮青年。雖說從外表上看,那人是最無害的,但剛才群鳥嘶鳴的詭異景象卻讓顧宏猛然間驚覺——青年才是這支團隊最恐怖的存在。
連團長都被對方嚇得屁滾尿流,這就不是普通任務者!
“梅希望,過來。”臣晨招手。
梅希望站起身,赤著腳跑過去。那雙昂貴的鞋子被他填滿沙子,留在了沙灘上。他跨上木板鋪成的小路,十根腳丫子叉開,抖落細沙,腳底板在臣晨乾淨的西裝褲上蹭了蹭。
臣晨從衣兜裡掏出手絹,仔細擦拭這兩隻玉白可愛的腳丫。
“這個給你們。”雪白的小手伸到臣晨眼前,三朵粉紅色蘑菇慢慢從掌心裡長出來。
“這是什麼?”雲子石碰了碰其中一朵蘑菇。
“這是記憶蘑菇。你們不是想看團長死亡時的景象嗎?我把記憶給你們。”梅希望摘掉一朵蘑菇,插在臣晨的腦門上。
蘑菇根部長著幾條觸手,立刻鑽入臣晨額前的皮肉,分化出神經網,覆蓋在臣晨的腦膜之上。這種入侵方式極為恐怖,但臣晨只是微微一愣就閉上眼開始檢視這段記憶。
顧宏退後一步,表情驚恐。讓莫名其妙的植物寄生在自己體內,除非他瘋了!
雲子石主動摘掉一朵蘑菇,插在自己頭頂。
“可愛不?”他晃晃腦袋,於是粉紅色蘑菇也跟著晃。
梅希望抿出兩個開心的梨渦。
“我要拍張照發給邱諾。”雲子石舉起手機自拍,笑容美滋滋。
顧宏來回看著臣晨和雲子石,感覺這支團隊裡的人精神狀態都不大正常。最不正常的就是他們的隊長。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