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非常高亢, 帶著明顯的顫抖,像是隨時都會崩潰。
“你哥哥被我哥哥殺了~”小男孩用奶裡奶氣的聲音說道。
“小朋友你別搗亂,快把手機還給我哥哥!我要跟他說話!”於澤弟弟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他以為有小孩子在場, 慘案絕對不會發生。
“你開影片~我讓你看你哥哥~”小男孩很有耐心的應付著訊號另一端的人。
鮑家三兄弟和顧蓮頻頻看他,欲言又止。這種電話大可不必接, 很容易惹麻煩。但引路人不發話,他們也不敢阻止。
小男孩拉開門, 跑到庭院外面, 站在於澤的屍體旁邊。影片電話正巧在這個時候打過來, 他把攝像頭對準於澤僵死的臉, 然後把手機豎著插入於澤頭頂的泥土裡。
訊號另一端傳來悽慘至極的哭喊。面對如此恐怖的景象, 沒有人能保持平靜。
豎立的手機像是為於澤雕刻的墓碑。
“你哥哥是個垃圾~你別為他哭~”小奶音好聲好氣地安慰。
隨後,小男孩跑回屋內,撿起另一部手機,回到庭院插在吳芝繁頭頂的泥土裡。這又是一塊墓碑。
顧蓮站在門口,呆呆愣愣地看著這一切。她忽然發現小男孩並不是全然的冷血怪物。他其實什麼都懂,也會做一些看似無聊,實則很有深意的事。
立在吳芝繁頭頂的手機在陰風中響個不停,卻無人接聽。
立在於澤頭頂的手機裡傳出兩道蒼老的聲音,那是於澤的父母。他們不停地喊,不停地哭,不停地罵。他們恨毒了殺害大兒子的兇手。
他們永遠不會知道,若是大兒子不死,他們將失去善良的小兒子,並且迎回一個靈魂腐爛的魔鬼。那才是世間最大的不幸。
小男孩回到別墅。顧蓮連忙退讓到一邊,不敢離他太近。目光掃向敞開的大門,那三具屍體已經被蔓延而來的濃霧包裹,悄然運走。
進入大通山的人,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最終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於澤的父母和吳芝繁的媽媽肯定會報警。”顧蓮收回目光,關緊大門,憂心忡忡地說道:“七年前的悲劇還會重演。警察派來的人都會死在這裡。”
鮑老大搖搖頭:“他們不會太快趕過來。這些年陸續失蹤幾百號人,警察肯定統計過相關資料,不然不會封掉高速。秦康順一直跟警察局有聯絡,他充分講述了大通山的詭異和事情的嚴重性。警察那邊會準備一段時間。”
鮑老大猜測道:“三天應該差不多了。我們必須在三天內破局。”
“三天時間我們能找到白高朗,殺掉他嗎?”顧蓮握緊拳頭。
“引路人在這裡,怕什麼。”鮑老大咳嗽一聲,不在意地擦掉嘴角的血跡。
他是任務者,對詛咒的抵抗力比普通人高很多。他覺得自己還能活幾天。
“油畫顏料用特殊的溶液能洗掉。”引路人的聲音忽然從客廳傳來。
大家轉頭看去,卻見他摘掉白高朗的自畫像,舉在眼前仔細觀察。
白高朗嘴角的笑容似乎又加深一些,眼珠子彷彿活了過來,詭秘地注視所有人。他的俊美帶著一種魔氣,令人沉淪,也令人心驚。
顧蓮想了想,點頭道:“我聽我姐姐說過,汽油、松節油還有酒精都能洗掉顏料。”
“白高朗的畫室裡有很多松節油。”鮑老二立刻說道。
“你們把松節油找來,洗掉這幅畫。”引路人把畫扔在純白地毯上。
小男孩跑過去,抬起饅頭似的胖腳丫,狠狠踩白高朗的臉。
“縮頭烏龜~踩死你~踩死你~”
奶裡奶氣的聲音真的很治癒,也很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