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汽車。
“師傅停一停!師傅麻煩載我一程!我給你錢!”柳憫君急切地喊,同時還伴隨著鈔票在風中揮舞的簌簌細響。
“柳姐,歡迎你下次再來做客。”花蕊輕笑道。
“花蕊,你他媽見鬼去吧!老孃下輩子都不想看見你!”柳憫君憤恨地結束通話電話。
手機黑屏,室內死寂。
咚的一聲悶響,那是花蕊把手機扔在於澤身上的聲音。
於澤用力抓住手機,五指顫抖,眸光變幻。他也動了解除詛咒的心思,這很正常。面對死亡,誰不想爭取活命的機會?隨便把什麼人叫過來,這個代價一點不高!
他幾乎想也不想就撥通了仇人的電話,那邊根本不接。他又撥打幾個舍友的電話,大家忙著自己的事,不肯來。
連續碰壁幾次,於澤終於意識到,隨便叫什麼人過來根本行不通。只有關係最親密,也最把他放在心上的人,才會徹夜不停地趕路,只為奔赴一個目的不明的約見。
仇人不行、舍友不行、同學不行、普通朋友也不行。
只能是死黨和親人。
於澤握緊手機,臉上滿是掙扎和痛苦。
秦康順仰躺在地板上,艱難呼喊:“你們別聽她的!不要,不要做那種事!不然餘生你們都會在悔恨中度過。”
摻著血的淚水從他眼角兩邊滾入鬢髮。他憶起自己的同事,憶起自己的徒弟,憶起自己的家人,又憶起自己的絕症,然後便輕鬆地笑了。
這個交易……他拒絕!
鮑老大從冰箱裡取出一瓶啤酒,大口大口地灌。他不可能把裡世界的朋友叫過來替換自己,反正都是死,他撐著這口氣也要找到白高朗,拉那人墊背。
鮑老二和鮑老三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觀。這樣的戲碼他們見得多了。他們生活的世界比這更道德淪喪。
引路人抱著小男孩站在廚房門口,臉色漠然。他的情感早已在無休止的殺戮中消耗殆盡,僅有的幾毫升還不足以讓他心緒翻湧。
“他們在幹什麼~”
小怪物根本無法與這群絕望的人類共情。
“他們在人性和獸性之間徘徊。”引路人低聲說道。
小男孩撓撓臉頰,點點腦袋,似懂非懂。
花蕊走到於澤身邊,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紅唇輕揚,“你想好給誰打電話了嗎?”
於澤愣愣地看著她,腐爛的眼珠已經失去轉動的能力。
“再不打電話,你的舌頭也會爛掉哦。”花蕊輕柔的笑聲似魔鬼的吟語。
於澤眸光一散,隨後便又聚焦,手指顫巍巍地點開通訊錄,找到死黨的電話號碼。但幸運之神並未眷顧於他,那邊是忙音。
感覺到生命力的快速流逝,於澤牙關一咬,竟撥通了弟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