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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前方傳來重物落水的聲音。男人狹長的眼眸微微一眯,心頭浮上不好的預感。
速度再度提升,腳尖幾乎只是蜻蜓點水一般掠過地面,男人的身影騰空,似在飛翔。
躍上枝頭,在森林的最高處騰挪,沒了茂密葉片的阻擋,視野隨之變得開闊。男人終於看清前方是什麼景象。
一個個漩渦聚集在深淵上方,像一個個發黑流膿的毒瘡,正往外噴吐汙物。
好死不死,副本正在倒垃圾。也就是說,深淵不會外溢。
男人臉上的笑容有些扭曲,卻又很快變得更為瘋狂。
不會外溢,那就試試喚醒深淵。
蛾群已近在咫尺,濃霧般的毒粉幻化為死神,揮舞著鐮刀絞殺天空與地面的一切活物。被男人落在身後的刺青女孩不幸沾染了一些毒粉,發出痛苦的嚎叫。
滋滋滋……皮肉被迅速腐蝕,冒出一股一股黑煙,刺青女孩腳步踉蹌,往前撲倒,身體蛇一般扭動,雙手瘋狂抓撓地面。面板潰爛,顯現出一個個血肉模糊的瘡口,數不清的鬼面從瘡口裡鑽出來,驚恐四散。
女孩豐盈的身體正在乾癟,黑漆漆的兩隻眼睛流出血淚。未曾正面與蛾□□鋒,她就一敗塗地。
粉色肉球從口袋裡探出頭,驚恐不已地看著這一幕。它舉起大鉗子,擋住自己單獨的一顆黑眼珠,卻又忍不住從鉗子的縫隙裡往外窺視。
男人早有預料,並不感到可惜,只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哪怕是鬼王也無法抗衡如此可怕的怪物。他調轉方向,朝扭動掙扎的刺青女孩跑去。
女孩朝他伸出手,怨毒的臉扯開一抹不甚明顯的微笑,僵硬地表達著自己的感激。
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男人的面板也粘上毒粉,冒出黑煙。
女孩仰頭看他,感激更甚。
男人微微勾唇,惡劣一笑:“借你廢物利用一下。”
什麼?女孩遲鈍的大腦還來不及思考這句話的含義,手臂便被狠狠拉扯,緊接著身體也被拋飛。慣性讓男人不受控制地後退,身體暴露在蛾群灑落的毒粉之下。
面板持續發出滋滋聲,冒出的黑煙一股一股,血液從每一個毛孔裡滲出,頭髮、睫毛、汗毛混在黏稠血水裡,一併脫落。
男人直挺挺地站在傾盆大雨一般的毒粉下,抬起手,抹了把臉。鼻頭的肉像爛泥一般被他抹掉,露出白森森的鼻骨,左眼的視網膜融化,變作一團膿血蓄在眼眶裡。
這個俊美妖異的男人此刻已是人不人鬼不鬼。
聽見衝鋒衣被腐蝕的聲音,他病態的眼眸才微微閃了閃,然後飛快脫掉衣服,團成一團,塞在一旁的大石頭下面。
石塊擋住毒粉,幾乎爛成破布片的衝鋒衣總算是保住了。
躲在衝鋒衣裡的粉色肉球恪守著保命原則,絕不冒頭,絕不動彈,兩隻大鉗子死死捂住眼睛。能打就打,能逃就逃,能苟就苟,這樣才活得長久。
蛾群正在降落,持續不斷地揮舞翅膀灑下毒粉。生命化為的血水正等著它們去吮吸。
男人用僅存的右眼看向前方,沒有選擇逃離。
刺青女孩被拋到深淵邊沿,兩隻手臂抱住一塊凸起的石頭,身體垂落,腳下是正在沸騰的黑色黏液。
這個距離是男人計算好的。釣魚佬總是知道應該把魚鉤甩出多遠。
女孩一會兒看看腳下的深淵,發出驚恐的尖嘯,一會兒看看前方的男人,憤怒嘶吼。
男人立在毒粉落成的雨中,面板被腐蝕地血肉模糊,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他微微眯眼,竟然在笑。
女孩的嘶吼聲更為憤怒。
忽然,一條漆黑黏膩的觸手從她身後冒出來,粗壯的頂端扭曲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