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住,是因為沒理解其中的意思。這意思是,你希望一個人活著,又希望一個死,便是惑。”
容常曦本想說自己才不想理解意思,可聽了他的話,又不自覺回覆道:“為什麼會希望一個人活著,又希望他死啊?”
五皇子和六皇子也湊了過來。
三皇子道:“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就是說,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便希望他好好活著,厭惡一個人的時候,又希望他快點去死。”
容常曦插嘴道:“對啊!這不是很正常嘛?我喜歡的人當然得好好活著陪我,討厭的人嘛,死的越早越好!”
五皇子立刻鼓掌:“常曦說的對!”
三皇子無奈道:“可很多情緒都是一時的,正因為你的喜惡太過濃烈,隨時影響自己的判斷與心情,無論對人還是對物,都是時而喜歡時而討厭,如此一來,自己也會被影響的。所以,要不以自己的喜好討厭來判斷一個人的高低是非,更不能因其他人或事亂了自己的心境。”
容常曦似懂非懂地說:“哦……”
“君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與之亦有相通之處,人有喜惡私心,無可厚非,但——”
“——三皇兄,你說的特別有道理,但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公主!”
容常曦說完便跑了。
雖容常曦沒聽完三皇兄的嘮叨,卻覺得他這人很有意思。
除了五皇子六皇子與容常曦關係最好,其他幾個皇兄,雖都對容常曦不錯,但容常曦卻不怎麼喜歡他們。
大皇兄從小便是個怪人,學四書五經時痛苦無比,但學射御書數時又比誰都活躍,與所有皇子關係都不錯。
二皇兄是敬貴妃所生,是個還不錯的人,但容常曦莫名就是看他笑都覺得不舒服。
四皇兄是個病秧子,出生便帶了病根,一直在調理,幾乎不離開自己的宮殿,也不來上書房,容常曦一年最多見他兩面,基本不記得他長啥樣。
於是,之前給容常曦的印象是“唯一經常被老太傅誇讚的很會念書的三皇兄”瞬間就與容常曦關係親近了起來,三皇子時常在上書房裡提醒容常曦,但下課後並不會由得她又去胡鬧,反倒會抓她來一道看書,併為她講解她沒能回答出的那些問題。
容常曦自然是敷衍而過,三皇子也不會步步緊逼,他這個人,做任何事情都有分寸,適度而為。
故而容常曦倒也算是勉強能聽進一些三皇兄說的話,到後來容常曦病了,他也是堅持到最後都來看容常曦的人——當然,五皇子六皇子不是不來看,是沒能活到最後。
容常曦看著容景思,想到前世自己纏綿病榻,他扶著自己一勺勺喂藥,心也軟了不少,軟綿綿地說:“三皇兄。”
容景思道:“皇兄當初怎麼告訴你的?”
容常曦捂住耳朵:“我知道啦!你放過我吧!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喜惡就影響自己的判斷和心境!你就是看蘭妃被我使臉色不高興了,誰讓她是你母妃,哼哼,她比我重要的多了。”
“常曦。”十四歲的容景思已經很有模有樣了,他敲了敲容常曦的腦袋,“你這是誅心之語啊。”
容常曦吐了吐舌頭:“什麼豬心鴨心的。”
其實,容常曦當然知道什麼是誅心之語,但過了個年,將將十一歲的容常曦不可能知道,她怕露餡,所以還是得盡力維持當年的樣子。
容景思聞言果然很無奈:“好端端的,你當時怎麼會掉入掖湖裡?”
外頭忽然傳來個聲音:“常曦怎麼可能會自己掉進掖湖,一定是這個臭小子推的!”
容常曦眉頭一跳,抬頭就見五皇子六皇子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兩人一個拉著容景謙的左手,一個拉著容景謙的右手,將他生生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