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容常曦有些委屈地道,“父皇,我不想和親,我不能去和親。”
皇帝道:“為何不能?”
容常曦隱隱察覺到,父皇這次的態度比上一世要強硬了許多,他甚至懶得哄自己一句,容常曦有些茫然,道:“我……我捨不得父皇,也捨不得京城。”
“有什麼好捨不得。”皇帝淡淡道,“久了便沒什麼捨不得了。”
這已經不是冷淡了,容常曦退了一步,訥訥道:“我性子也並不好,去了那邊,只怕阿扎布王子不會——”
“——性子不好便改。”皇帝豪不容情地打斷她,“你既然明知自己性子不好,怎的好像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似的?難不成天下人都要迎合你不成?你既是公主,如今天下不太平,嫁給阿扎布有何不妥?他將來是胡達的可汗,你便是可敦,有大炆做後盾,他待你也會很好。”
這番話倒是和上一世的說辭很有些相似,容常曦卻不敢再激烈的反駁了,她只道:“父皇,咱們才和胡達打完,他們又是連連敗退,此時好端端的為何要和親……”
“你懂什麼?”皇帝蹙了蹙眉,“朕既然如此決定,便有朕的道理,如何,你想抗旨不成?”
抗旨?!
容常曦瞪大了眼睛看著皇帝,她是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父皇會用這樣的詞來威脅自己……
單膝跪地的姜聽淵此時也是一頭冷汗,他更加沒想到,皇帝會當著自己的面,毫不留情的教訓康顯公主。
皇帝見容常曦這樣,很煩悶似地又捏了捏眉心:“當初讓你成親,你左挑右撿,如何也不肯出嫁,如今要你和親,你又怨聲哀道,從小到大你皆是如此,凡事從不考慮前因後果,只由著自己性子來!跋扈傲慢,恣意妄為,你當真以為你——”
說到這裡,皇帝頓住,道:“無論如何,此事已定,早些做準備,待新年過完,阿扎布的稱臣書與上繳貢品一到,你便要出行了。”
容常曦側頭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姜聽淵,有那麼一個瞬間,她幾乎想要吶喊出我嫁,我現在就嫁,就嫁給這個姜聽淵——可之前父皇也是同意的,現在顯然不作數了,她再喊,又有什麼用呢?
姜聽淵感受到她的目光,微微側頭像是要回望,容常曦收回目光,看向皇帝,皇帝則仍是那副她從未見過的神色——冷漠、不耐。
容常曦連問“父皇您到底怎麼了”都問不出口,她張了張嘴,最後只能道:“……是。”
***
容常曦靠在軟塌上發著呆,薈瀾如同前世的尤笑一般,正極其忙碌地左跑右跑,因怕惹得容常曦不快,只低敢聲吩咐著其他人。
既然容常曦要和親,她們這些婢女自然也要跟隨,薈瀾整理著容常曦一盒盒的首飾,輕輕嘆了口氣,此番前往胡達,只怕再無歸期,她回頭,看一眼魂不守舍的容常曦,想問問容常曦可否放自己回家去和父母道個別,卻也不敢開口。
其他幾個宮女這幾日也是以淚洗面,根本沒人有過年的心思,她們幾乎是在眼淚中迎接了這安順二十八年。但她們絕不敢讓容常曦看到,而容常曦也確實不可能注意到這些事,那日從掌乾殿回來後,容常曦想著,這一次連華君遠都比上一世更早地離開了京城,自己連他最後那一丁點安慰都討不到了,不禁越發黯然。
黯然之餘,又想著不知為何父皇對自己態度大變。
若是以往,她大概早已哭的不省人事,日日去掌乾殿求情,可那日見到父皇的模樣,她隱隱中已知道,自己再不是那個父皇寵愛著的小公主,而她甚至沒有勇氣去追究這件事的原因。
她現在尚可以裝傻,也許離開了京城,許多年後回想起來,父皇還是那副和藹的模樣,而若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便再無退路。
容常曦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