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其生又欲其死……想到這裡,卻忽然開不了口。
她想殺了容景謙,卻又在最後關頭讓容景謙離開,活活把自己搭進去。
這難道不是惑嗎?
陳鶴似乎也並不指望她回答,只繼續道:“何為天命?”
容常曦愣住,反問道:“敢問先生,天命當真不可違?”
“可,也不可。”
陳鶴模稜兩可地給了個神棍般的回答,又道:“殿下此去,多加小心。”
容常曦立刻道:“先生此言何意?我還會有什麼危險?是誰要害我嗎?”
陳鶴的輕笑從門內傳來:“遠是非,斷妄念,唯恐魂斷夢空隨啊……”
他留下這句話,再不肯多說一句,容常曦在回京的馬車上,反覆思量這句話,最後只得出一個結論。
陳鶴讓她別再害容景謙了。
其實就算陳鶴不說,容常曦也是這麼想的。
容景謙究竟是不是天命之子,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三番四次要對容景謙下手,結局遭殃的卻都是她自己,而容景謙安然無恙。還有最重要的事是,因那藥材年俸的事,她已無心要容景謙去死了。
容景謙是可以被改變的。
上蒼讓她重活一次,卻不讓她去殺容景謙,毫無疑問,是給了她一個機會,讓她在容景謙不死,甚至登基的情況下,將上一世的事情統統改變。
既然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討厭自己,既然他還小,既然這一世,他並沒有受過那麼多摧折,那麼……
容常曦長長地吐了口氣,內心在接受之餘,到底還是有兩三分不甘,可她確實不敢再冒險了。
第一次是躺了大半年,第二次是在西靈觀傻了三年,第三次,她不敢賭了。
尤笑上前,給容常曦換上了長袍——這都是她們猜測著容常曦身長新作的,還好還算合身,只是這番回來,少不得要重新做許多新衣物與鞋子。
尤笑一邊替容常曦梳頭,一邊同她說著宮內的事情,大皇子已去了青州,二皇子與三皇子在京城內建了府,但還沒有搬出了東宮,四皇子身體不好,暫時還住在宮內……其他幾位皇子不變。
容常曦狀若無意地問了幾嘴容景謙的近況,尤笑以為她是記掛著容景謙有沒有遭罪,十分斟酌地回答著,容常曦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容景謙過的還不錯。
自容常曦在西靈觀住下後,容景謙隨皇帝回宮,起初容景興等人非說容常曦中毒是容景謙設局所害,後來有一回鬧大了,秋獵的時候容景謙差點被容景興一箭射中,皇帝大怒,將容景興狠狠罵了一頓,又讓容景謙自己複述一遍西靈觀發生的事,且喊來了看門的那幾個道人,佐證了容景謙所言句句非虛。
容景興只好暫時按捺下來,沒找容景謙麻煩,而少了容常曦的煽風點火,容景興的帶頭做怪,容景謙在宮內的生活堪稱自在,他本就很聰明,在射騎上也極有天分,當沒了那些外在因素阻攔的時候,他的優點就比較突出了,加之還有呂將軍那層關係在,皇帝對這個小兒子是越發喜愛。
他的允泰殿已被重新修葺過,還擴了不少地,已不再是從前那副鬼樣子,下人提到容景謙,更加不是從前的不屑,而是一聲恭恭敬敬的七殿下。
尤笑一邊說,容常曦一邊思索著,這和父皇的態度改變自然有關係,但恐怕容景謙自己也沒少做小動作,容景謙才十四呢,這傢伙果然不容小覷。
“跟在他身邊的人還是那個祿寬?”容常曦道。
尤笑思索了一會兒,道:“嗯,還有個叫福泉的,似乎武藝頗為高強。”
容常曦吃驚地道:“福泉?!不是死了嗎!”
尤笑有些意外:“這福泉本叫福海,曾在明瑟殿任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