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起伏。
滕良澤也停在一塊裸露出地表的紅巖上,他心疼翻看自己手中的長弓青金,剛剛為了跑路,他用長弓擋下諶巍的數道劍氣,弓身上被留下細碎的白痕。
於是他看完後想也不想便刺了諶巍一句。
“上次比試也不見前輩這麼狠,因為我這次瞄準的是大國師?”
關車山雪那混蛋什麼關係,諶巍頓時想起了剛才匆匆瞥到的那張臉。
消瘦的身形和沒有血色的雙唇猶在眼前,諶巍只覺得心裡彷彿有一團怒火在熊熊燃燒。
眼前就有一個出氣之人。
遠處滕良澤突然縱身一躍,他腳下那塊紅巖已經在無形劍氣下粉碎成塊。
“哎呀,”落在一棵青翠小松上的滕良澤搖頭,“連提都提不得?”
諶巍懶得和他打機鋒,直接道:“你竟然感踏入青城。”
“虞操行請我來殺大國師,”滕良澤把他那把樸素的長弓收在箭筒裡,似乎沒打算和諶巍打下去,“不過他付的價錢裡可不包括前輩,明明計劃裡你會被其他事拖住啊,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諶巍皺眉。
天山派為什麼會和虞操行,不,應該說虞操行為什麼會天山派聯手,甚至諸多陰謀裡隱約能見到妖魔呪獸的參與,在諶巍重生前,這一直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大衍那個蠢皇帝基本是被架空的,車山雪權傾朝野,但在車山雪之下,要說朝中第二人,一定就是虞操行。
作為大衍丞相,他幹什麼要把蠻人和妖魔呪獸引到大衍腹地?
難道他是個天生的人奸?
重生後的諶巍則懶得關心這些了,反正車山雪沒死,車山雪會解決的。
可要是自己好不容易救了車山雪一命,卻又叫那人做沒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諶巍頓時暴躁起來。
他情緒上的變化立刻被遠處的滕良澤察覺,滕良澤的手放回長弓上,箭筒裡箭矢被勁氣震動,碰撞發出金石相交的清脆叮鈴。
諶巍瞥了滿臉戒備的他一眼,問:“你們不是要攻打雁門關嗎?”
按照上一世的程序,蠻人大軍本該在六日前攻破混亂無人指揮的雁門關,長驅直入進大衍腹地,數月內佔據大衍西北的魯府和北邊的雲府,與同時在南方舉起大旗的叛軍遙遙對峙,兩方一起埋葬了大衍。諶巍已經對此做好準備,偏偏六天前沒有等來那一隻該來的大軍。
“前輩怎麼知道?”滕良澤一驚,很快平靜,嬉笑道,“青城的雲遊弟子真是神通廣大啊,我們其實也沒辦法,能活下來,誰想打仗。”
他站起來,遙遙對諶巍拱手。
“大國師不死,攻下雁門關恐怕不會容易,既然預料到戰事艱難,就不能在冬日出戰了。至少今年有虞操行送來的糧食,勉強能度過冬天吧。”滕良澤說,“等前輩回去見到大國師,請替我們說個情,我們不是一定要殺他,但魔域已經擴張到天山腳下,蠻人除了入關別無選擇,請他既往不咎,明年三月的茶塔番,我掌門師兄希望與大國師見上一面。”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竟然能把這些話說出口?諶巍難以置信。
結果滕良澤不僅能說出這種話,還能裝模作樣地將自己後背晾給諶巍,轉身離開,好似他真的問心無愧。
滕良澤大概覺得諶巍不會從後背出手吧,的確,諶巍在臉皮厚度上是無法和這些人相比。
但叫人揪住這一點來設計?這些人以為他一百來歲活到狗身上去了嗎?
青色劍氣伴隨著諶巍的滔滔怒火,劈斷了滕良澤的長弓青金。
見勢不好的滕良澤棄弓而逃,諶巍補了一劍,只穿過了他的腰。
雪劍光華消失,滕良澤的身影也消失在諶巍的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