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應聲而下,很快搬來了高椅軟墊。同時點燃了君子堂中的暖爐,還替車山雪倒上熱茶。
林苑老早在君子堂裡等候了,還有之前去搬救兵的閔吉,甚至連李樂成和宮柔也在。
車山雪走進君子堂,就被這一大三小給按在了座位上,診脈的診脈,端茶的端茶,聽訓的聽訓。
診脈的是面如黑鍋的林苑,他診完就回他藥青峰開藥方,端茶的是閔吉,告了車山雪一狀的他現在安靜無比,而聽訓的,則是李樂成和宮柔。
諶巍沒管這邊五個人,他徑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從書案上拿起之前看了一半的帖子,提筆在上面寫下指示。
反倒是車山雪有點懵。
表示自己是來聽訓的李樂成和宮柔行動自然,但車山雪根本不曉得這兩個小的做了什麼,何來訓斥?
“師父,”宮柔低著頭,吶吶道,“今天的邸報,是我吩咐祝師們傳下去的。”
“小四是聽了我的主意,”李樂成其後道,“是我沒考慮周全,汙衊了師父的清白。”
“先等等,”車山雪輕輕拍了拍這兩個垂在他胸前的腦袋,問,“上次我就問過了,你們是誰來著?”
李樂成:“……”
宮柔:“……”
車山雪唯一的女徒弟哇的一聲就哭出來,將眼淚鼻涕全部抹在自家三師兄的袖子上,“不是說師父想起了一些事嗎?怎麼還是不記得我們啊。”
她嚎完,又去抱車山雪的腿。
“師父我是你冰雪聰明的四徒弟啊,以前你明明最寵我了!”
君子堂的另一邊,諶巍冷著臉敲了敲筆,嫌吵。
李樂成連忙把四師妹提起來,順便捂住了她的嘴。
車山雪則摸著下巴沉思,半晌後對宮柔道:“我想我最寵的弟子一定不是你吧?”
宮柔沒辦法繼續發動哭嚎攻勢,只能拼命眨眼,擠出兩點淚花,可惜車山雪看不見。
“您想起了什麼嗎?”李樂成問。
“什麼也沒想起來,”車山雪道,“但不知為什麼,突然很想問你們課業完成了沒有?”
咚——
宮柔被這句話嚇得趴在地上,而李樂成從不離身的書箱裡取出了厚厚一疊紙張,上面寫滿了蠅頭小字。
車山雪接過這一摞課業,隨意翻動幾下,放在一邊,同時說出了讓宮柔更感絕望的話。
“現在,好好和我講一講邸報的事情吧。”
***
李樂成和宮柔不久前著急下山,就是為了邸報。
自從大國師和皇帝之間矛盾激化,戶部撥給供奉院的白銀越來越少,風雨部的收入一躍超過了各地供奉觀的香火錢,佔據了供奉院的大頭。
不要看每張邸報只賣幾個銅板,涓涓細流匯聚,也能成就汪洋大海。風雨部的汪洋大海一部分歸於風雨部的官吏,一部分歸於大供奉院,剩下一部分歸於地方供奉觀,屬於地方祝師非常注重的外財。
擁有這般地位的邸報,不要說停了一天沒來,就算是晚了幾個時辰到,對於祝師們都是大事,自然想向青城山上的大國師請教。
“我有個問題,”車山雪打斷李樂成的講述,疑惑道,“我沒有靠譜一點的徒弟了嗎?”
只是短短相處,車山雪也能感受到面前兩個年輕人身上透著一股未經大事的不靠譜氣息。可是他據說當大國師當了十幾年,總不可能一個好用的徒弟也沒調.教出來,以至於找不到他就群龍無首了?
宮柔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膝蓋上的灰,聞言回道:“大師兄章鶴雅半年前出關去魔域了。”
李樂成:“二師兄虞謙……失蹤月餘。”
宮柔:“三師兄李樂成,就是師父你面前這位,只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