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勾住了,然後捏緊。
因為木卿的干涉,方善水的手指倒是不疼了,心口開始有點疼了,眼看著兔子眼的木卿微笑著要將自己回去的安全帶扯斷,方善水不止心口疼了,簡直五臟六腑都疼了起來。
“別!”方善水一邊出口阻止,一邊整個人撲了上去,他本想要趁勢跳出巨人木卿的手掌心,但很不幸,哪怕被方善水突如其來的動作轉移了一下注意力,以木卿的優秀反射神經,也很快就將方善水穩穩地撈回了手心。
巨人木卿笑的彷彿壁上的神佛石刻,【扯斷你就回不去了,多好。】
方善水感覺很心累,逃跑未果,抬頭望著木卿那張熟悉到日夜相對的臉,想要上綱上線地敵視都難,只能下意識地試圖講道理。
方善水:“我現在只是靈魂狀態,我的肉身還在遠處。”
【我知道。】木卿目光深深地看著方善水,【本來我也是想等到殺光了叛徒再去找你,可如今你出現在我面前,我才發現我一刻也不想放你走。怎麼辦呢?我忍不住。】
方善水頭皮發麻,聽這個心魔木卿的口氣,他似乎已經清醒很久了,並早就蓄謀去博卡奇找自己和他的命魂,這真是個壞訊息。
在和心魔木卿說話的當口,方善水幾次三番想找到他疏忽的空隙跳手,但無論在說什麼,對方的目光卻始終不離自己左右。哪怕木卿身後的一群屬下,還在兢兢業業地向他彙報工作,等待他批示,方善水也沒能從他分心二用的時候,找到一絲機會逃離,悄悄動了幾次都被輕拿輕放地擺正胳膊腿。
方善水只能再次試圖說服木卿:“回不去我應該會死,死了照樣會離開。你不覺得讓我活著更好些麼?”
心魔木卿樂呵呵地看著方善水,似乎只是看著方善水就讓他開心似的。當方善水以為他會妥協,他卻漠然道:【死亡並不能將我們分開,沒人能帶走你的靈魂。】
“嘣——”紅繩被扯斷。
方善水的心頓時一涼。
下方混沌一片的意識海忽然翻起大浪,將無盡地黑暗掀了上來,被心魔放逐到意識海片段裡的木卿命魂,此時早已看不到蹤跡。
那斷裂的紅繩兩邊回縮,在空中翻了兩番,方善水發現,無論是纏在自己指間的,還是另一邊虛空中的繩子,上面的紅色都在慢慢變淡,發白,逐漸透明,似乎就要消失不見。
一時間,天地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小夥伴們遠遠的呼喚也聽不見了。
這下涼拌了。
方善水有些發愣,開始想著自己算是現在已經死了,還是等會才死的問題。
突然,方善水感到從一片沉寂中聽到了熟悉又久遠的回憶,彷彿錯覺一般,像是從心底深處響起,卻又那麼清醒,方善水耳朵立刻豎了豎。
只聽那聲音道: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慾不生,三毒消滅。……
心魔木卿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一直放在方善水身上的視線,終於轉向了別處——那斷裂紅繩的盡頭。
……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
方善水喃喃道:“師父的聲音。”
這種熟悉感,方善水彷彿回到了小時候,每日清早,方元清會帶著方善水起床做早課,在山上,晨珠露霧漸散,陽光漸升,雲海亭中觀雲打坐,祭祀廟中詠誦《清靜經》。
心魔木卿的眼神顯得有些陰沉,目中紅光時閃時停,甚至隱隱露出一絲黑色,眉頭微皺著,似乎身體也開始不舒服,握著方善水的手,竟有點微顫和吃力。
那冥冥中,不知哪裡傳來的聲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