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臣弟糊塗,到何時也不能否認。”裴行浩並不慌亂,“臣弟只求您不計前嫌,只看眼前。晉陽長公主就要回京了,若是臣弟猜的不錯,她是先帝留下制衡甚至掣肘您的人,臣弟能幫您除掉這個政敵,將功補過。”
裴行昭瞧了他一會兒,站起身來,“悶,你們陪我到後方的花園轉轉。”
母子兩個看到了希望,眼中閃過喜色,出門時步調很輕快。
路上,裴行昭吩咐李江海:“把花園裡的人都清出去。”
李江海應聲而去,很快,花園裡當差的宮人魚貫著撤離。
裴行昭徑自走到湖邊,示意李江海、阿嫵、阿蠻退後,招手喚裴行浩,“你過來。”
“是!”裴行浩走到她近前,眉宇間有了飛揚之意,躬身道,“臣弟有意無意的,知曉晉陽長公主一些秘辛,您要是利用起來……”
他說著話,裴行昭閒散地踱著步子,繞到他身後,隨後,給了他一腳。
裴行浩全無防備,一下子被踹進了湖裡。
“啊!來人,救命啊!……”裴夫人大驚失色,呼喊著搶步上前時才意識到,宮人都走了,留下的全是太后心腹,沒人會救她兒子。
裴行昭冷冷地凝著裴夫人,“在宮裡出意外是常事。不跟我說人話,那就下去跟閻王爺胡說八道。”
“太后娘娘!”裴夫人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您饒了行浩吧,我們說,什麼都說!”
裴行昭任由裴夫人把額頭磕得通紅一片。
裴行浩會水,嗆了幾口水便反應過來,遊向岸邊,“太后娘娘饒命!”
裴行昭走到他要上岸的位置,“上來試試?”
裴行浩心知爬上岸也會再被踹下來,只能待在水裡,為防沉下去,不斷地游來游去。
裴行昭折回到裴夫人面前。
裴夫人苦求無用,失聲痛哭。
“號喪!”裴行昭語氣寒涼,“來找死的?”
裴夫人強行止住了哭,憋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嘴裡哽咽道:“是靜一師太蠱惑了臣婦與行浩,歸根結底,都是臣婦的錯。是真的,臣婦再不敢矇蔽您了。”
“但願。”
直到裴行浩力氣消散,眼瞧著要沉入水裡,裴行昭才讓他上岸。
他拼命地爬上岸,不消片刻,劇烈地哆嗦起來。
裴夫人什麼都顧不得了,奔過去,脫下外罩的斗篷蓋在他身上,用帕子給他擦拭著面頰、頭髮。
裴行昭移步到就近的水榭。
過了大半個時辰,裴行浩緩過來,由裴夫人攙進水榭,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謝太后娘娘不、不殺之恩。”
“這話說的早了些。”
“臣弟……”
“你是你,我是我。”
裴行浩垂下頭,“學生五歲那年,曾經不慎在假山上跌了一跤,磕破了頭,有約莫一個來月的時間,靜一師太是裴府常客,日便登門一次。您還記不記得?”
裴行昭有印象。裴家是將門,哥哥與她都是五歲開始學武,裴行浩卻是身子孱弱,性子比女孩子還嬌氣,一句重話都聽不得,哥哥與她惹哭了弟弟就要挨訓挨罰,哥哥挨訓,她又挨訓又挨罰。便是再喜歡幼弟,也只能敬而遠之。
裴行浩磕破頭那次,距哥哥病倒大概三個來月。
“靜一師太早就給府裡的人算過卦,說過太后娘娘克親族,還曾斷言爹爹會命喪沙場。”裴行昭語聲低了下去,“到學生跌跤這次,師太舊話重提。祖母想到長子英年早逝,深信不疑,母親也信了幾分。
“學生聽得一知半解,問服侍自己的丫鬟,丫鬟就說,學生體弱易生病、出意外都是被胞姐克的。長輩不在跟前,靜一師太也是這樣說,勸我離胞姐遠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