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
“他還是沒反應,奴婢這才抬眼看,卻看到他……
“喉間中箭,眼睛睜得老大……”
說到這兒,她身子輕顫起來,語聲亦是,“奴婢嚇壞了,不知道愣了多久,才尖叫起來,跑出門去告訴別人……”
密室的矮几上,的確有個托盤,托盤上是小盤小碗盛著的四菜一湯;康郡王所在的美人榻近前,有一個摔碎在地上的小碗,仵作已經證實,碗裡盛著的是醒酒湯。
說起來,那間密室雖然不小,陳設卻不多,不過一個不大的書架,一個書櫃,一張美人榻,一張矮几,幾個蒲團,一張棋桌和幾把座椅。
實際的用處,該是康郡王與人商議重要的事情。
萍兒告訴別的下人之後,王府的詹事、侍衛、管事相繼聞訊,到宮裡報信。
程按部就班行事。
他們這邊一刻不停地忙著,宮裡也不消停了。
康郡王的事,別說訊息已經從康郡王府到宮裡這一路便已傳揚出去,即便是有意封鎖,裴行昭也不可能瞞著他的親祖母和生身母親,命李江海和阿嫵分別去二人的宮裡說了此事。
太皇太后聽說的時候正在用膳,瞧著李江海出了會兒神,手裡的筷子掉在桌上,一行淚緩緩落下。
李江海忙道:“太后娘娘已經委派刑部和錦衣衛徹查,會盡快找到兇手的。”
“哀家看著他長大的,從一點點大,看著他長大成人……他怎麼也走在了哀家前頭?”太皇太后喃喃低語著站起身來,腳步蹣跚地往佛堂走去,“哀家要拜菩薩,求菩薩善待他,讓他去極樂世界……”
李江海看得一愣一愣的,回去覆命的路上想著,信佛倒是也有好處,起碼怎麼都能找到給自己寬心的法子。見到裴行昭,他著意提了這一節。
裴行昭想了想,“那你明日再去一趟,跟太皇太后說,等到康郡王可以入殮了,請僧人做法事這類的事,請她老人家做主,在宮裡為康郡王超度也可以。”
雖說在皇室必須承受也幾乎要習慣的便是生離死別,但太皇太后去年沒了親生兒子,今年又失了一個孫子,打擊不可謂不大,既然信仰能帶來慰藉,便讓她儘可能地多做些這種事,好過一些。畢竟,她要有個好歹,也怪麻煩的,還是維持現狀的好。
貴太妃那邊,聽阿嫵說了之後,直接崩潰大哭起來。
女兒被軟禁了,根本沒法子幫她走出困境;兒子本就那麼憋屈了,竟還被人生生殺害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指望?
阿嫵見她一味的嚎哭,一時半刻停不了,也便告退了,出門的時候跟外面的宮人說,貴太妃的禁足已免。
兒子都死了,任誰也不能再關著她。
貴太妃足足哭了大半個時辰,直到嗓子沙啞,頭疼得厲害。女官紫薇服侍著她淨面更衣,提醒道:“您傷心歸傷心,為康郡王申冤才是正經事啊。好端端的,他又在閉門思過,是誰與他有這樣的深仇大恨,落井下石到這地步?”
“那會是誰呢?”貴太妃啞聲道,“他與誰結過仇?又是誰與他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全無頭緒。
紫薇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她的神色,“說起來,王爺上次的事不就很奇怪麼?眼下這樣……是不是與那件事有關?”
“一定是裴行昭!”裴行昭又一次為別人背了黑鍋,這是貴太妃的直覺,“堂堂的郡王府,尋常人怎麼能夠潛入?誰有那個膽子,只要被抓住,就是萬剮凌遲的罪!只有裴行昭能做到,只有她才有那樣的人手!”
“但是,太皇太后上次就說不可能。”紫薇說,“您要是去求她老人家做主,恐怕是不能成事的。唉……這可如何是好?您總不能當面去質問太后娘娘吧?”
“為什麼不能?”貴太妃的心緒瞬間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