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野用手撐了撐t恤的領口,看了一眼:“還好吧。”
沈慢:“……”
他不說話了,往被子的深處縮了縮,像只傷心的蝸牛。
徐舟野洗漱完畢,也上了床,他和沈慢單獨蓋了兩床被子,上面又搭了一床,感覺挺厚實,不太像會冷的樣子。
“真冷啊?”徐舟野問。
沈慢沒吭聲,閉著眼睛假寐。
徐舟野知道他沒睡著,用腳碰了碰他:“哥?”
還是沒應聲,只是人又默默的往被子裡縮了一點,只留下半個額頭,和一簇髮絲在外面。
徐舟野想了想,腳輕輕的往沈慢的被褥裡探了探,結果剛伸進去,就震驚了——沈慢的被子裡,沒一絲的熱氣兒,跟個冰窟窿似的。
徐舟野知道沈慢怕冷,但沒想到能這麼嚴重。
“你幹嘛?”感覺到了徐舟野的動作,沈慢不樂意了。
徐舟野眨眨眼睛:“哥,咱們蓋一床被子行嗎?”
沈慢:“?”
徐舟野張口就來:“我怕冷,咱們擠近點唄。”
還沒等沈漫答話,他人已經往沈慢的被窩裡擠了過去。
沈慢感覺一個火爐般的身體靠近了他,被子裡的溫度彷彿瞬間上升了幾度——徐舟野真是跟個暖氣片似的。
“哥。”躺在一個被窩裡,徐舟野的身體貼著沈慢,體溫隔著薄薄的睡衣,傳到了沈慢的身上,“困
了,我關燈了哦。”
沈慢說:“關吧。”
屋子裡的光線瞬間暗下,變得一片漆黑。
沒有了視野,觸覺反而更加的敏銳,沈慢覺得憋的慌,默默探出半張臉。徐舟野平躺在他旁邊,兩人的手臂觸碰在一起,不過只是這樣溫度已經足夠,被窩裡好歹不像剛才那樣,冷的沒有一絲熱氣。
沈慢冬天經常如此,進了被窩腳都一直是冰的,時不時半夜被冷醒,這麼些年,扛著扛著,都習慣了。
兩人靜靜的躺在黑暗裡。
徐舟野起了話頭:“哥,在這裡住了多久呀?”
“住到高中畢業。”沈慢說,“之後就去打職業了。”
時間倒也對得上,徐舟野說:“哦……”
“不過我不經常回來。”沈慢說,“我姥姥是在這棟房子裡走的,不大喜歡回來。”
這是第一次沈慢主動提起家事,徐舟野說:“那時候很難過吧?”
“還行。”沈慢說,“也沒想象中的難過。”
屋子層高很低,躺在床上感覺天花板也離他很近,他的目光在黑暗中渙散,記憶侵蝕著大腦。
身側的人呼吸突然急促了些,徐舟野察覺到了沈慢的變化。
“哥。”徐舟野喚了他的名字,“沈慢?”
沈慢沒說話。
徐舟野側過身來,在黑暗中,艱難的捕捉著沈慢輪廓。
“嗯。”沈慢又出聲了,聲音很冷淡,和他平日裡的語氣差不多,“想起一些事兒……”
徐舟野:“想起什麼了?”
沈慢說:“想起那次出門的時候,外婆叫我多加件衣服,我也沒聽。”
徐舟野:“……”
“學生嘛,走得急。”沈慢說,“我下了樓,她還在視窗喊我,說慢慢,把外套帶上,下個星期降溫呢,莫感冒了。”
他閉了眼睛。
週五果然降溫了,雨水噼裡啪啦的把高溫砸得粉碎,沈慢沒帶外套,也沒有雨傘,頂著書包一溜煙的跑回了家。他推開門之前,心裡還在計劃著要是待會兒被外婆埋怨,自己要找什麼藉口,然而鑰匙開啟了房門的那一刻,沈慢的世界卻突然坍塌。
就在這個房間裡,就在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