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星說:“我一直挺擔心的,本來想去ace看看你。”
沈慢說:“老闆在。”言下之意,就是你最好別來。
從發現兩人開始,秦一星的眼神就沒從沈慢身上移開過,眼神裡那過於直白的意味,讓徐舟野感覺很不舒服,他看了眼秦一星,又看向沈慢。
沈慢雙手插兜,唯一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裡一點感情都沒有,不像在和人說話,倒像在對著石頭自言自語。
真是冷淡到了極點。
心中的不愉快被沖淡了不少,徐舟野表情似笑非笑。
秦一星也察覺到了徐舟野表情的變化,他咬了咬後槽牙,壓抑住了心中的不快,繼續道:“你特意來看比賽?”
沈慢:“……”他突然有點心煩。
秦一星這人的確是厲害的,他的野位在整個廢土之心職業賽場上都能排得上號,進入職業賽場這麼些年,幾乎沒有受過什麼挫折。也正因如此,順利的職業生涯讓他養成了傲慢的性格,和沈慢那種一視同仁的冷漠不同,秦一星似乎完全不能理解,拒絕是什麼意思。
沈慢也不是個喜歡和人說道理的人,他知道秦一星想說什麼,於是點點頭:“對,我是來看比賽的。”
秦一星嘴巴張了張,可他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沈慢插在兜裡的手突然伸出,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牽住了旁邊徐舟野的手。
不是一般朋友的牽法,而是十
指相扣——
沈慢看向徐舟野,那冷淡的眼神如同融化的冬雪,笑意盈盈仿若盛春,聲音也溫柔至極:“看他打比賽。”
這畫面,這言語,讓秦一星如遭雷擊,他目眥欲裂地瞪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一副見鬼的模樣,半晌,才神情恍惚道:“你,和他在一起了?”
沈慢不答。
“他可以。”秦一星說,“為什麼我不行?”
沈慢想了想,認真道:“我喜歡長得高的。”
秦一星:“……”
徐舟野:“……”
打的車正好來了,沈慢衝著秦一星擺擺手,拉著徐舟野上了車。
秦一星站在原地沒動,那僵硬的身體和表情像尊石化的雕像,看著沈慢和徐舟野坐著的車逐漸遠去,徹底消失在了視野範圍裡,才緩緩的從嘴裡吐出一句:“沈慢你他媽的——”他信了沈慢的話才有鬼!!
車上,徐舟野哈哈笑著,說哥太好玩了,給人逗得都不會說話了。
沈慢說:“嗯……”
徐舟野說:“你怎麼不高興?”
沈慢瞟了眼徐舟野,想說我沒逗他,但看著徐舟野笑容燦爛的臉,他把話嚥了回去。
二十一歲的沈慢沒有談過戀愛,但在遇到徐舟野之前,他自認為分得清友情愛情。而徐舟野的出現,卻讓這個界限變得有些曖昧和模糊。
沈慢不喜歡和人肢體接觸,但牽起徐舟野的手,感受著他滾燙的手心,自己的身體和心靈,都沒有生出絲毫的反感。
不,甚至可以說,不但不反感,還有些眷戀。
眷戀那滾燙的溫度,和牢牢反握的力道。
這種改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徐舟野每天給他帶宵夜,是徐舟野盯著他吃藥,是徐舟野在異國他鄉帶他去看病,還是徐舟野坐在他身側,興致盎然地同陸睨暢聊……
沒有答案,總而言之,變化在某一個悄無聲息的時刻出現了,以至於沈慢發現時,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徐舟野對他又是什麼念頭,單純對前輩的崇敬?亦或者……沈慢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的雪景,開始有些煩惱。
在寒冷的冬天裡,吃上一頓熱氣騰騰的涮羊肉,是件幸福得難以用言語描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