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一抖,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好。”
“既然如此,天亮之前,我想聽到好訊息。”說完這話,男人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消失在房間內,只留下一抹僵直的影子,若仔細看的話,整個影子都在抖動。
漆黑的夜是殺人作案最佳的環境,就連空氣中都流竄著罪惡的因子,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諸葛清凌在第一時間坐起身來,同樣將趴在桌上並沒有怎麼睡著的楊天河驚醒,看著諸葛清凌一臉肅殺的表情,渾身打了個激靈,“怎麼了?”
“有人來了,你快過來。”諸葛清凌聲音冰冷的命令道,眼睛卻是緊緊地盯著窗外。
楊天河心頭一緊,利落地走了過去,同樣警惕地看著諸葛清凌盯著的方向,整個身體都處於緊繃狀態,等看到十來個黑衣人破窗而入時,原本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他,眼睛突然睜大,那裡面的震驚就跟見到了鬼沒什麼兩樣。
“蔡戰揚,果然是你。”諸葛清凌看到來人,“沒想到你還敢來!”聲音雖然平靜,不過,從他那雙眼睛裡迸發出來的恨意顯示這他內心的翻湧。
若是可以,蔡戰揚是一輩子都不願意踏足的地方,因為這裡曾經住著的主人對他有提攜之情,救命之恩,甚至一度親近得跟家人一般,在這裡他有著太多的歡聲笑語,感激感動,無數個夜晚,噩夢醒來後他都在想,若是這諸葛府的一個個不對他那麼好或者裡面的人多一些瑕疵與陰暗,他是不是就不會再背叛之後被噩夢糾纏,一直不得解脫。
只是,再一次走進這裡,即便是淒冷的夜,恐怖的環境,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害怕,因為他清楚,這裡瀰漫著的陰魂再怎麼也不會化作惡鬼,即便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但真正面對諸葛清凌時,被他可以壓制的無限愧疚與痛苦還是撲面而來,原本可以武裝起來的殺氣騰騰在對方的一句話下來之後消失無蹤,甚至整個人都陷入十分難堪尷尬的處境中,他有殺了對方的勇氣,但卻做不到與之光明正大地與之對話。
原本就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楊天河,此時腦子更加轉不動了,臉色煞白地看著由蔡戰揚帶領的黑衣人一個個手裡拿著武器,這是要殺他和舅舅?可是為什麼?
心中這麼想著,楊天河就直接開口問了出來,“為什麼?”
蔡戰揚看著滿臉疑惑的楊天河,握著長劍的手緊了緊,依舊一個字沒說。
“能為什麼,你以為我們諸葛府變成這樣是誰害的?李博文那一家子是怎麼死的?就跟現在一樣。”諸葛清凌冷眼看著蔡戰揚,“如今這一身黑衣,卻未曾蒙面,蔡戰揚,我倒不曾知曉,這些年你不僅僅增長了權勢官位,連膽子也大到天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們真有本事將我們兩人滅口嗎?呵呵。”話落,輕蔑陰冷的笑聲響起。
看著筆直坐在床上的諸葛清凌,蔡戰揚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對方說得一點也沒錯,他之所以沒蒙面,是覺得面前這兩人一個殘廢一個農夫,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但如今因為對方的話他卻有些不確定了。
楊天河卻更在意諸葛清凌前面的那幾句話,那一排排的靈位可以想見二十年前諸葛府那件事情是何其的慘烈,還有蔡大人,那麼好的一個人,他怎麼能夠下得去手,楊天河那淳樸的腦子並不能像諸葛清凌那般想到這些事情背後的原因,可僅僅是這些,都已經讓他受不了,眼眶幾乎是在瞬間就紅了,整個人都在發抖,一張臉全是憤怒,如若不是諸葛清凌拉著,他肯定忍不住撲上去了,“畜生!你不是人!”
蔡戰揚呡嘴,握緊劍柄的手翻轉,冰冷帶著煞氣的光芒閃過,“上!”只說了這麼一個字。
“哈哈,”諸葛清凌卻在聽了這話時笑得很是囂張,“蔡戰揚,你真傻,諸葛府是在大齊建立的時候便存在的,你以為這裡是你們能撒野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