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一大家子人,楊天河和司月總算進了他們現在所住的地方,難怪周氏能那麼囂張,這樣三進青磚紅瓦的院落,別說在安縣,就是在京城,也是很不錯的住處。
大堂內,楊雙吉往中間的主位上一座,煙桿挺得筆直,以往皺著的眉頭鬆開,嘴角帶著笑容,原本習慣性要拿煙桿的動作在手伸出的時候僵了一下,該為轉動左手大拇指上翠綠的扳指,整個人精神矍鑠,倒是讓因為常年幹體力活而有些顯老的臉,不說年輕多少,卻也符合正常的年齡。
椅子還是按照在楊家村堂屋是那樣的擺放,中間坐著楊雙吉夫婦,他們的兩邊豎著擺放著一排椅子,只不過,座位有了細微的變化,楊天山的對面空著兩個位置,顯然是給楊天賜和他媳婦留下的,於是,除去孫子輩的,楊天河和司月下方就只有楊天麗一個姑娘。
掃了一眼已經開始擺譜的楊家眾人,司月掩去眼裡的笑意,沉默地坐著。
“老四,你找老五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見楊天河久久不說話,楊雙吉心情很好的笑著問道。
“爹,不著急,還是等五弟回來再說。”楊天河搖頭,想著楊天賜做的事情,他真不知道爹曉得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哼,”周氏冷哼。
半年未見,坐在一起的一家子人卻好像陌生人一般,找不到話頭,就這麼沉默地坐著,小周氏倒是想要炫耀一番,卻被楊天山給止住,想到王雪君那個大儒,她的心裡還是很忌憚的。
好在楊天賜回來得快,在屋內看見楊天河和司月也不覺得奇怪,笑著說道:“四哥,四嫂,你們來了。”說完這話,徑直往楊天山對面的位置走去,笑著坐下,“中鄉,上茶。”
“是,公子。”中鄉恭敬地說道。
楊天河和司月都在打量這許久未見的楊天賜,依舊是帶著溫和的笑容,精神氣也好,除去之前的風度翩翩,甚至屬於書生的儒雅氣息也濃厚了不少,再看著他的舉手投足,也有著幾分優雅從容。
將楊天賜的變化看在眼裡,司月的眼珠子更黑了幾分。
不一會,茶水端了上來,一水的青花瓷茶杯,帶著淡淡的茶香,應該是不錯的茶葉泡製出來的。
剛剛還在擺譜的楊家人看著面前精緻的茶杯,微微有些傻眼,倒是楊天賜飲茶那動作,彷彿練習過成百上千遍一般,優雅而又細緻,像是雕刻出來的一般,分毫不差。
在規矩禮儀方面,司月一家子都沒有刻意的練習,只是,司月來到這個社會的時候,前世所學的禮儀在不知不覺中就影響著與她朝夕相處的楊天河和楊興寶,後來又有西西的影響,進京城之後,諸葛清凌雖然真個人死氣沉沉,可在舉手投足間表現出來的氣質足以彰顯諸葛家的厚重歷史,也會慢慢地影響著他們一家人。
因此,楊天河這般刻意的行為,會產生自卑感的也就只有楊家的那些人而已,楊天河和司月是絕對不會受影響的。
楊天賜呡了一口茶,放下之後,才笑著說道:“四哥,今日前來,可是有事?”
看著楊天賜這幅模樣,楊天河心裡有說不出的失望,他現在才算是什麼?還沒有那些大人的實力,就已經將他們的裝腔作勢,虛偽模樣學了個十足,他不信老五不知道他來做什麼。
“五弟妹呢?”楊天河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
除了楊天賜之外的楊家人聽楊天河這麼問,臉色多少都是有些變化的,“興耀身子有些不舒服,在後面看孩子。”楊天賜面不改色地笑著說道。
“五弟,你給我的帖子上說,你要娶妻?”看著楊天賜的模樣,楊天河決定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道:“你娶妻,將五弟妹置於何地?”
“四哥,”楊天賜已經笑看著楊天河,“這是我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