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雙吉最後再看了一眼楊天河,轉身帶著沉重的腳步離開,只是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他這一轉身,失去的是什麼。
楊雙吉一走,楊天山和楊天江是逃也似地離開這個房間,而縱使周氏幾個女人心裡有好多的疑惑,想著楊雙吉離開時的臉色,終究不敢多逗留,匆匆離去。
離開之前,李氏無意間看到梳妝檯旁邊放著的繡架,心中一驚,離開時的神色也帶著震撼。
屋內再次恢復安靜,“娘,爹怎麼還沒有醒?”小寶的聲音有些沙啞,可憐巴巴地盯著床上一動不動的楊天河。
“沒事的,”司月在床沿坐下,眼神有些複雜地掃過楊天河那包著的手指,快速地移開,“醒了就睜開眼睛吧,別再嚇小寶了。”這話顯然是對著床上的楊天河說的。
“你怎麼知道?”楊天河的聲音就像是鋸木頭一般,眼裡微微的驚訝也擋不住那無盡的悲哀。
“剛才大嫂尖叫的時候,你動了一下,”司月開口說道。
楊天河的神色更加難過,“爹離得我那麼近,為什麼你遠遠的就看見了,他卻一點也沒有察覺。”
經歷了今天這一遭,若說他的心裡沒有一點變化那是不可能的,身體不能動的害怕和恐懼,倒在地上無人問津的無助和悲哀,醒來時親人的拋棄,在他痛苦不堪的心上插了一刀又一刀,他又怎麼可能不難受。
至於問出的這個問題,楊天河心裡其實是有答案的,那麼多血脈相連,相處二十來年的親人,在那時,他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也不想知道,因為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的心沒有一個人在他的身上。
對於楊天河的誤會,臉上的難受,司月可不會為楊家人解釋,更加不會說,她之所以會發現是出於外科醫生的敏銳和條件反射,凡是影響病人病情的事情出現她都會在第一時間觀察病人。
“說說剛才發生的事情吧。”沉默了一下,楊天河對著司月說道。
“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司月看著楊天河皺眉,眼睛再一次掃向他受傷的手指,“很疼嗎?”沒有打麻藥,也沒有縫合,楊大夫清洗的時候是很認真,可那水好像不是開水,是沒有防毒的,只是撒上些藥,這樣的治療真的只是手指殘廢,而不會得破傷風?
“對了,你用的鐮刀生鏽了嗎?”司月問出這話時就後悔了,既然楊大夫說了沒有生命威脅,你還那麼多事做什麼,眼睛迅速地離開那傷殘的手指,不斷地在心裡重複,你現在只是普通的農婦,你只要繡繡花,掙銀子,養兒子,舒服地過日子就行了,他的傷跟你沒關係,沒關係,這般好幾次之後,心情舒坦多了。
“不疼。”楊天河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雖然不明白司月後面的問題是什麼意思,可他還是如實地回答道:“沒有生鏽。”農忙前,為了保證速度,都會修理農具的,這是常識,不過,從來沒有做過農活的司月不知道楊天河也不會覺得奇怪。
不疼才怪,司月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小寶,去把你爹的面巾拿過來。”
小寶點頭,利落地從司月身上下去,很快就拿著面巾過來,司月接過,將楊天河的滿頭冷汗擦掉。
楊天河看著這樣的司月,又看了看紅著眼睛的小寶,這小崽子今天恐怕被嚇壞了吧,不過,不知道為何,他像是被大石頭壓著的心卻在這個時候輕鬆了不少。
“你好好休息,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把身體養好才是正事。”司月難得地安慰道。
楊天河點頭,雖然他很想知道他昏迷之後的事情,可想著昏迷之前,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司月和小寶以後受折磨悲慘的生活,就忍了下來, “我知道了。”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小寶,你守著你爹,”司月看著楊天河閉上眼睛,才站起身來,放低聲音對著楊興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