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奓著膽子抬頭一看,就見廢帝靜靜盯著他。
廢帝的目光並不如何銳利,連表情都未有波動,可不知為何,宋元澈只覺已給他看穿了肌膚、看透了五臟六腑,底下的話便再吐不出口。
廢帝似乎滿意於他的安靜,一語未發,轉身行去。
宋元澈忙跟上去,這一次卻不敢再出言試探了。
大演武臺,原本是玄國國都遴選武士之處,為雍國強佔之後,這四年來已是半廢棄了。
因此次姜妙戈挑戰黑狼部少主狼鑫,雍國這才重新修葺了大演武臺。
此時演武臺正面新起的高臺上,雍國皇帝雍池竟然也露面了。
自從連受廢帝三重魅惑術,雍池難以支撐,這旬月來多半時間都在昏睡,直到巫醫為之祈福驅邪,這才漸有好轉,一日能有三五個時辰清醒,處理些許政務。
自雍池而下,季白、姚紫、贏山君乃至帝國二十四雲騎,無一缺席。
姜妙戈到了地方,扛著包裹悶頭衝進演武臺,一眼望見這樣大的陣仗,終於對自己即將迎來的挑戰難度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如果說出席的貴胄名士,對姜妙戈來說還沒什麼意義。
那麼此時演武臺另一面,狼鑫身後三百赤膊戰士、以及他們身邊那巨大恐怖的黑狼,也足以對姜妙戈產生影響了。
姜妙戈自然已經聽說過黑狼部的名頭,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傳說中的黑狼,每一匹都有將近兩米高,毛色黑得像是濃墨,微張的嘴裡露著閃亮的利齒。
每一匹黑狼,都像是一座會喘息的黑山,沉甸甸壓在場中每個人心頭。
連高臺上久經沙場的二十四雲騎,都不敢把目光久久停留在這些黑狼身上。
狼鑫原本倚在臺柱上,望天無聊吹氣等候,一見姜妙戈進場,立刻跳起來揮手喊道:“這邊這邊!”
壓根沒有要生死鬥的模樣,倒更像是同去看劇幫她佔座的熱心同伴。
姜妙戈吸一口氣,頂了頂肩頭的大包裹,準備登上大演武臺。
“別緊張。”
一道溫柔的少年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姜妙戈抬頭,就對上玄燼鼓勵的笑臉。
玄燼輕聲道:“別緊張,就當那些黑狼不存在。”
姜妙戈不知他是怎麼看出自己受黑狼影響的,緊繃的情緒因為被人察覺而稍稍放鬆了些,嘴上卻不肯露怯,硬聲硬氣道:“哥哥只管等著。我必為哥哥贏他!”
玄燼低低一笑,道:“贏了固然好。若是不能贏,你只管拖延時間。拖到平局,剩下的交給我。”他頓了頓,又道:“可保你性命。”
姜妙戈眨眨眼睛,妙啊!
狼鑫說按照傳統,他只能殺掉挑戰失敗者。
但他可沒說平局怎麼辦啊!
姜妙戈望向玄燼,見少年一襲白衣、輕盈病弱立在那裡,卻還費心為她籌謀,不禁愈發羞愧——人家給了她一座金山,還處處為她著想,她竟然因為知道他是魔尊化身,就先入為主把他打成了滿腹壞水的小貓咪。
姜妙戈決定了。
等打完這一架,她要對少年好一點。
“快來呀!”狼鑫在另一端等得很是焦急,不斷跳起招呼,“磨磨蹭蹭做什麼呢?”
眾目睽睽之下,姜妙戈扛著大包裹來到了演武臺另一端。
大演武臺兩端距離足有百米。
然而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狼鑫就從演武臺的最東端,移動到了最西端。
狼鑫剎那間來到了姜妙戈面前,抬手敲向她的頭——
——她的頭上戴著的火紅色防彈盔。
“這是什麼玩意兒?”他本意並不是攻擊,所以手上力量很輕。
狼少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