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顯然已近中年,一身筆挺西裝,啤酒肚,頗有貴氣之態。
至於另外那位……
宋枝蒽心神一凜,抿住唇,腳步不由放慢。
只見祁岸一身休閒黑t淺灰色長褲,單手撐著鬆垮的腿,另一隻修白長手捻著一枚黑子,手臂線條緊實又流暢。
英挺劍眉凝著,神色少了慣有的玩味倨傲,多出幾分專注睿智,似在凝神思索此刻應該落哪兒,沉冷又拿人。
前面的宋蘭時就在這時揚聲,「下了快一小時了,還沒分出勝負啊。」
順著她的話,祁岸這才漫不經心地撩起眼波,再然後,就對上宋枝蒽張皇又不知所措的視線。
往常她一身素淡,像一株含羞茉莉,倒是第一次見她穿這樣明艷的顏色,頓時有種搶眼的美。
祁岸驀地挑了下眉,眼底興味漸起。
「……」
宋枝蒽壓下心中意外,稍稍錯開目光。
本以為他會開口揶揄什麼,哪曾想這少爺的興致只在她身上殘存了不到零星半點,便重新回到棋盤上。
垂著濃長的睫,祁岸調子慵懶又散漫,「耿叔太厲害,一時半會兒打不贏。」
中年男子笑,「你這小子,早說這麼厲害,我就不跟你比了。」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耿叔。」
祁岸哼笑著落了子,抬起漆深的眸,「輸了可是要把玉觀音一分不差地帶走。」
宋蘭時聽笑,像個長輩似的嗔怪,「耿叔好不容易來一次,阿岸你別欺客。」
祁岸聽了這話,眼皮也不抬一下,嘴角卻盪著淺淺紋路,皓白長手落子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你來我往的幾分鐘。
宋枝蒽像個誤入鏡花水月的旁觀者,從拘謹侷促再到茫然,視線也不經意在祁岸身上多落了幾秒。
還是宋蘭時把她扯回神,「是我的一個弟弟,在這幫我陪客戶。」
宋枝蒽莫名哽了下,點頭。
轉身的瞬間,剛好錯過祁岸朝她身上撇來的意味深長又幽邃視線。
向來冷冽的眸底,也難得浮動出不明晰的怡然之色,甚至唇角也不自知地淺勾著。
旁邊耿叔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想你小子也有今天。
……
推門進了左邊的宅子。
宋蘭時像是想到什麼,隨口道,「對了,他也在北川大念書,你們以後有機會還可以認識認識。」
宋枝蒽面色有一秒的尷尬。
她想說不必,本就認識,但想想又把話咽回去。
宋蘭時不是囉嗦的性格,帶她在一樓玉石展櫃轉了轉,又上二樓,帶她看別人在這邊掛著售賣的真絲旗袍。
宋蘭時拿起一件在她身上比了比,「嗯,挺合適的,以後你剛好可以穿著這些旗袍幫我拍照。」
後面兩人又坐在沙發上聊了聊,宋枝蒽這才知道宋蘭時是攝影師起家,後面有了這套宅子,又拉到投資和人脈,才開始幹這方面的營生。
「情況我也跟你說的差不多,你該看的也都看了,我這人呢喜歡有話直說,」宋蘭時在沙發上坐下,「見你第一面我就覺得你合適,現在就差你的意向了。」
「你要是覺得行,咱們今天就簽約,薪資待遇嘛,」她想了想,「之前也跟我們這兒大股東談了,一個月10k,鑑於你沒畢業,就先不給你繳納保險,你看有沒有問題。」
宋枝蒽面試過不少兼職,但這是生平第一次對方這麼痛快,給的價還這麼高。
生怕自己聽錯,她眨著清凌凌的眼,微微張唇,「您是說錯了嗎?10k?」
「怎麼可能說錯。」
宋蘭時忍俊不禁,「當然是10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