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年沒聽到這個名字。
趙淑梅睜大眼,「小岸?你今晚跟小岸一起看的電影?」
這話實在有歧義。
宋枝蒽解釋,「不是我跟他單獨看,是幾個朋友一起。」
趙淑梅雲裡霧裡,宋枝蒽便把來龍去脈跟她說清楚,比如校區合併,她現在經常會和祁岸碰面,又比如他的舍友和蔡暄很可能成為一對。
最後,宋枝蒽把兩人在車裡的話複述一遍。
趙淑梅聽了高興,「來啊,你讓他來,趁我手藝還沒生,把他愛吃的都做一遍。」
宋枝蒽不好敷衍,便應下,「那我回頭問問。」
喝完湯,宋枝蒽被催著去洗了個熱水澡,而後才回房間。
這個時間,舅舅和舅媽還沒回來,不大的三室一廳格外靜謐。
宋枝蒽平躺在床上,望著白漆漆的天花板,突然就想起在祁岸車裡聽到的那通電話。
視線放空幾秒,她拿起手機,點開微博。
微博帳號不怎麼用,一方面是因為她不愛刷,另一方面她也沒什麼日常想發。
如果不是今天聽說應雪回來……
事實上連何愷都不知道,宋枝蒽很早就與應雪互關,是在高三畢業的聚會上,應雪得知她答應何愷的追求後,藉此來示好。
宋枝蒽到現在還記得應雪那時挽著她的胳膊,笑眯眯地說,「以後我不在,就拜託你照顧何愷啦。」
每當回想起,惡寒感便能湧上心頭。
宋枝蒽指尖微蜷,到底點開應雪的微博。
作為留美學生,她微博有幾千粉絲,平時發的都是看起來蠻高階的吃喝日常。
而她最近發的那條,就有宋枝蒽想找的蛛絲馬跡。
就在何愷取消約會那天,應雪發了條九宮格照片。
幾張菜品照,配上她的精修自拍,看起來稀鬆平常,宋枝蒽卻在餐桌上看到了何愷的手機殼邊框。
之所以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那是她親手用滴膠做的。
目光在照片上定格兩秒。
彷彿有什麼東西壓在心口,悶悶的,鈍鈍的。
靜默良久。
宋枝蒽終究沒剋制住心底那一點計較,把手機扔到一邊。
接下來的一整夜,宋枝蒽都沒怎麼睡實,腦中不斷回閃過去的某些回憶。
有應雪那幾個看她不順眼的小團體;拎著油漆桶來追債的母子;也有擋在她身前護著她,曾事無巨細關心她的何愷;以及在謝師宴那天的祁岸。
男生瘦高挺拔,倚在樓梯口閒閒抽菸。
昏黃光線落在他身上,映得他身形孤孑傲然。
宋枝蒽從他身邊默默走過,身影交疊的一瞬,他忽然掀眼,於頭頂落下發啞的一句,「跟定他了?」
半年有餘未曾聽過的磁性嗓音,似盪在耳邊的風,激起心湖一陣漣漪。
嗓子如堵了團棉花。
又像是走了千萬里路,終於等來遲到的一句,眼眶驀地發燙。
宋枝蒽想說什麼,但終究只是別開臉,低低應了聲「嗯」。
回應她的是一聲情緒不明的低嗤。
似有嘲意。
又有慍怒。
然她還來不及求證,祁岸便裹挾一身澀感冷香從她身邊交錯而過,乾脆利落地下樓,沒再留下任何隻言片語。
後來夜色靡靡。
剛邁過成年門檻的少年人門學著大人模樣,觥籌交錯喜笑顏開,宋枝蒽卻沒再看到過任何一次,祁岸的身影。
就好像他來這裡,只是她一場顧影自憐的幻覺。
也是很久以後,宋枝蒽才恍然,那好像是她這輩子與祁岸最後一次那樣近距離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