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點音樂。”
她從包裡拿了耳機,插在手機上,塞進他耳朵,選了以前心理醫生推薦她聽的那些歌。
程江笠睡著了,短暫的睡了一個小時,還沒到他就醒了,大概是做了噩夢,嚇醒的。猛然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極大,呼吸也很急促。
袁鹿立刻扭身,輕撫他的背脊,握住他的手,“噩夢而已,都不是真的。”
他不停的呼吸,好一會之後,說:“江韌是我哥。”
袁鹿一下沒有反應過來,也沒聽清楚,“什麼?”
他扭過頭,“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袁鹿眨了下眼睛,說不出什麼感受,只是覺得這世上的事兒,真是奇妙。世界這麼大,怎麼偏偏她還能碰上江韌同父異母的弟弟。
她笑了下,“別開玩笑。”
程江笠沒有回答,似乎還沉靜在剛才的夢境裡,眼眶溼潤,雙目無神。
袁鹿遞給他水,他喝下一口,穩住了心神,他放下水瓶,說:“我夢到我媽瘋了,被他逼瘋了。”
他目光落在某一處,默了一會後繼續說:“我沒想到,原來我是個私生子。”
袁鹿寬慰他,“這跟你沒關係,沒人能選擇出生和父母。”
“我爸死了。”
這個袁鹿知道,他們既然是同父異母,江韌的爸爸就是他的爸爸,她知道江韌的爸爸是跳樓死的。
家裡還破了產,但顯然程江笠跟江韌,完全兩種境遇。
一個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少爺,錦衣玉食,沒受到半天苦,而另一位,從衣食無憂的少爺,跌入煉獄,每一日都苦苦熬著,到今天才算藉著女人翻身。
想到之前程江笠嘴賤諷刺江韌的那些話。
這老天爺,是真愛開玩笑。
程江笠又陷入了沉默,到了樾城時間不早,袁鹿帶他吃了碗麵,然後找了酒店落腳。
袁鹿瞧著時間晚,就沒回家,也沒驚動家裡。
第二天,袁鹿帶著他去了御江灣,有保安守著,兩人進不去,只能在外面轉一圈。
保安見著兩人在門口晃悠,但瞧著這兩人非普通人之色,就上前與之攀談,“你們找誰啊?”
袁鹿想了下,說:“姓江的。”
保安沉默了會,“不會是之前出事的哪一家吧?”
“什麼事兒?”
保安:“你們不知道啊?不久前,有個瘋子入室傷人,兩死三傷,主人家死了,不過據說也是個瘋子。”
程江笠在旁邊聽著沒有說話,正說著,應秀鳳從裡面出來,耳尖聽到瘋子兩字,她幾步過去,呵斥了保安,“這麼閒在這裡嚼舌根,怪不得能讓瘋子溜進去,就是有你們這些人,才會發生這件事,你還有臉在這裡講是非!”
保安垂了頭,小聲說:“他們就是來找江先生的。”
應秀鳳聽到,目光轉向袁鹿他們,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而後落在袁鹿身上。對她有幾分印象,她上前,緩和了語氣,耐心詢問:“是找江韌?”
袁鹿拉了程江笠過來,他卻什麼也沒講,轉頭就走。
袁鹿趕忙跟過去,“你做什麼?”
他不說話,步子更快。
等上了車,離開了御江灣,程江笠才開口,說:“帶我去殯儀館。”
他們這邊就一家殯儀館,兩人到的時候,這邊有人舉行葬禮,也有人在等待火化。袁鹿找了這邊的管理員,詢問了一下,就帶著他們去了遺體安放處。
“叫什麼?”
程江笠低著頭,片刻後,說:“江一海。”
對方聞言,不由的抬眸看了眼,默了一會後,帶著他進去,袁鹿沒跟著,去外面等著。
程江笠跟著工作人